魈不知道被困在房间里过了多久,早餐和午饭会有人送来,晚餐由摩拉克斯亲自送,吃完后就被顺势按在床上,双腿夹到摩拉克斯腰间,开启彻夜难眠的夜生活,如此往复。
不知道是不是魈的错觉,魈总感觉……自己最近清醒的时候都迷迷糊糊的。
一觉睡到中午,身上很清爽,但后庭甚是疼痛,摩拉克斯是个合格的床伴,至少不是那种丢下他,让他自己清理的人。
佣人抬了东西放在床边,魈只要坐起来就可以吃。靠坐在床头,魈看着各种美食,选择了最寡淡的米粥。
这几天一起来,脑中总有一阵眩晕感,导致他完全没胃口,但摩拉克斯每次回来都要检查,如果没吃东西,晚上或许就是换个嘴吃了,吃得还不一定是食物。
魈抬着碗的手一抖,差点把粥抖出来,不再犹豫,勺子搅拌一下,一点点喝着。
劳累感在喝完粥之后更甚,魈想站起来清醒一下,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没走几步就有点腿软,他以前有那么容易累吗?
就算是第二性别是柔弱的omega,在梦境接受过训练的他,也不应该会这么容易累吧……
还是因为最近高强度的做爱,导致自己身体变差了?
魈没敢深想,不再为难自己,拖着身子砸进柔软的床上,闭上眼睡过去。
与此同时,璃月公司里。
钟离一下子把文件拍摩拉克斯桌上,完全没有了在人前的兄友弟恭,“魈这几天都没有来上班,他去哪里了?!”
摩拉克斯抬眸,无声中压迫感十足,轻笑一声,道:“我说你这几天怎么这么勤奋来公司,就为了魈啊——这么关心你大嫂?”
钟离一哽,被“大嫂”这个词戳中了心窝子,背在身后的手握紧,将目光转到桌面上摩拉克斯与魈的合照上,“作为旧情未了的前男友,关心前男友的生活,不可以么?”
“旧情未了……”摩拉克斯咬着这四个字,不屑嘲讽一笑,往后靠在靠椅上,回答他的问题:“魈在家里养伤,这几天都来不了。”
钟离和摩拉克斯对视,确定对方确实没说谎,转身准备走。
“钟离。”还没踏出办公室的门,摩拉克斯的声音一悠一悠从后面传来,“作为亲兄弟,我不想对你做什么,你也别做出什么,让我有需要对付你的理由。”
赤裸裸的威胁……钟离脚步一顿,掩下眼神不知道想了什么,抬脚离去。
摩拉克斯手上转着笔,琥珀色双眸目送自家弟弟离开,无言。
半晌,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三短一长,摩拉克斯喊了声“进”,凝光就从门外抱着一堆资料推门进来。
“那位的事,已经有了些眉目。”摩拉克斯不开口问,只好由凝光直入主题,将资料在桌子上摆开,抽出其中一张照片放在最上面。
照片上的身影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分得出来那个墨绿短发的人正是魈!不……或许该说是金鹏。
少年昏迷不醒,手上有模糊的红色,被一个黑色风衣的男子抱着,从家里跨门而出,门内……红色的血流到了门口!
摩拉克斯心里一紧,没出声,听着凝光继续说:“在您被接回钟家的一个月后,那位家里就来了一群人,那些人将那位的父母杀害,把那位带走,随后不知所踪,这件事当时还上了当地的新闻。”
“……那些人是谁?”摩拉克斯强装镇定,但通过多大的努力才压住心里的疼只有他自己知道。
凝光抬眸,红眸中漠不关己,她毕竟只是个打工人,老板给钱,她就办事,别人的事与她无关,“在狄花洲地段活跃的组织,您知道的。”
——梦境!
魈做噩梦了。
梦到了父母瞪大的眼,血流了一地,那群人拿着枪逼问自己,摩拉克斯在哪里的时候。
当时,他总带着摩拉克斯给他的耳坠,时不时就会掏出来看看,对未来满怀希望。
结果回到家时,迎接他的不是热乎的饭菜和父母的亲切问候,而是父母浸在血水中还未凉透的尸体以及破败的家。
少年悲鸣的哭声把那群人引了回来,为首的女人很明显还记得他,修长的手指扯着他的头发,逼他抬头,枪抵在他的下颚,尖锐的声音刺破耳膜:“好啊,就是你小子!故意把我们引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浪费了我们多少时间!我问你!摩拉克斯在哪里?!”
心痛大于恐惧,少年久久发不出声,脸上的泪水任谁看了都会起恻隐之心,可惜面对他的都是些喜欢玩命的暴徒!
女人扳动扳机,少年已经闭上眼做好被杀的准备,却迟迟没有解脱,相对的,是女人的红色美甲滑过自己的脸,温柔地宣判自己未来的路:
“这么维护摩拉克斯,想必和摩拉克斯的关系很好吧……这小脸长得真不错,他会不会为了你主动踏入陷进呢?”
……但摩拉克斯没有来。
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少年身上的伤从来不见好过,每天都有新伤,他紧紧握着摩拉克斯送给他的耳坠,期待着那个大哥哥能来救他。
……但摩拉克斯没有来。
女人穿着高跟鞋踹在少年的胸口,一下子把本就瘦弱的孩子踹翻在地,暴怒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消息都传出去一年了!摩拉克斯为什么还不来救你!你到底认不认识他?!”
……但摩拉克斯没有来。
“璃月的大少爷已经继承璃月了,他还真够狠心的,一点都不在意过去帮过自己的人啊。”看守他的守卫光明正大的嘲讽他,将混杂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吃食——或许可以称为吃的,放在地上,转身就走。
……但摩拉克斯没有来。
……但摩拉克斯没有来。
……但摩拉克斯没有来。
……摩拉克斯没有来。
……摩拉克斯没有来。
……摩拉克斯没有来。
……没有来。
……没有来。
……没有来。
……
少年手上一使劲,手里的耳坠破碎,再也恢复不了以前的模样。
……摩拉克斯不会来了。
浑浑噩噩过了三年,在十六岁分化了第二性别的时候,少年脖颈上套着项圈,像条狗一样被扯到女人面前跪下,跟在女人身后的还有一个男人,金鹏不知道他是谁,但这人的气场总令人非常不舒服。
“这就是计划的关键?”男人掐着金鹏的脸颊逼他抬头,细细打量,“长得真不错啊,可惜了……是个beta……”
“你有办法的,不是吗?”女人红唇微勾,冷漠地像对待商品般看着少年。
男人轻笑,松开金鹏的脸颊,挥手吩咐带人下去,“说得也是。”
金鹏隐约能感觉到男人要对他做什么,立马奋力挣扎,下一秒就被静候在一边的护士扯着,在脖子上扎了一针,再醒来时,已经被绑在手术室里。
男人阴翳的目光上下扫着他的脸,手指重重抚摸他的唇,金鹏咬紧牙关,小心颤抖,生怕一张口,男人的指尖就插进自己的嘴里,男人的声音充满怜悯:“可惜了,还是觉得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张脸,却要为了对付璃月做这种失败率高于百分之八十的手术,可怜的孩子,你要知道,如今你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你救过的人——摩拉克斯……”
“都是因为他不来解救你,让你陷入深渊!”
金鹏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手术刀在他后颈处的腺体切割,划了不知道多少刀,无数针管扎进去,挣扎中,束缚带在手腕处留下深深红痕,尖叫声令任何一个从手术室门前经过的人都觉得遭罪,疼痛过后只剩麻木,双眸无神盯着手术台前刺眼的白炽灯。
金鹏术后醒来时,立马发现了自己身体上的不对劲,味觉变得很敏感,浓郁的琥珀香争先恐后钻进他鼻子里,引得他浑身难受,蜷缩在病床上强忍,直到护士发现他醒来,拿着omega抑制剂注射进身体里,全身燥热才得到缓解。
女人踩着高跟,缓缓走进来,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居高临下地告诉他从今以后的任务:
“你应该很熟悉摩拉克斯的信息素了吧?从今天开始,你的任务,就是在梦境里好好训练,在成年时,前往璃月港,潜入璃月,搞垮钟家。”
金鹏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想用眼神杀死一个人,女人见此,皱着眉上前,掐着他的下颚,笑笑,说道:“你不会想知道不听话的后果。”
但金鹏还是知道了。
在正式成为梦境一员前,他也曾反抗过,但无一不是被比他更高更壮的人压制住,送去黑屋里,用那股磨死人的琥珀味信香逼得他失去意识。
只要听话,好好训练,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待金鹏已经可以面无表情杀掉一个人时,只过了一年,就连女人都惊叹于他的杀人天赋。
所以没过多久,他又开始了反抗。
男人来确定这唯一的成功例子的情况,金鹏瞬间抽出藏在枕头下的剪刀,抵在男人脖子动脉处,威胁着拦他的人,这一切太过突然,根本没人反应得过来,谁知男人根本不怕他的威胁,反手就卸了他的手。
金鹏扶着剧痛的手,颤抖着往后缩,直到抵在墙上,男人抽开裤带,解开裤链,一步步向他靠近,将他卡在墙上,撕扯他身上轻薄的病服,金鹏崩溃大喊:“别碰我!别碰我!如果摩拉克斯知道我不是处而嫌弃我不让我进璃月!你们的计划就完了!!!”
男人的动作一顿,阴翳的眼神死死盯着他,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金鹏红着眼眶,抱紧自己蜷缩成一团。
后续就是,他又被关进黑屋里,忍受情热昏死过去。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成年……他带着目的去了璃月港,在璃月公司大楼下遇到了和摩拉克斯一模一样的钟离……
魈猛地睁眼,细针般的瞳孔猛缩,入眼的就是摩拉克斯那张放大的脸,摩拉克斯的指尖轻柔地抚摸他的唇,低下头就要亲他,却被魈偏头躲过,亲在了嘴角处。
摩拉克斯也不在意,转为单手捧着他的脸,吻顺着脸往后,直到亲到耳廓,魈受不住挣扎起来,抬手想推开他,摩拉克斯握着他的手腕按在脑袋两侧,继续温柔的轻咬他的耳垂。
经过这几天高强度做爱的熏陶,摩拉克斯突然这么温柔,魈还真不习惯,抬腿屈膝想顶开身上人,摩拉克斯蹭着身子卡进他双腿间,魈任命闭上眼。
又要开始了吗……
手腕上的手劲儿一松,魈猛地睁眼,还没看到摩拉克斯的脸,就被拥入怀里,摩拉克斯抚着他的后脑,紧紧抱着他,颇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魈被摩拉克斯这一出搞懵了。
“对不起,对不起……”后颈处一阵湿润,真是难得,不可一世的摩拉克斯居然也会有流泪的一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梦境手上,在回到钟家第二年,我就回去找你了,但你家附近的人都说你们搬了家,我找不到你,和璃月作对的人太多,我怕公开你的存在会让你受到危险,我只能暗地里命令璃月的人找你的行踪,我不知道你在梦境手里,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天花板的灯是否太过刺眼,刺得魈眼睛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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