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龙鸟鸟贴贴(双战损养伤版)

注:岩魈only,内含一点小鸟在荻花洲月下起舞

正是人间初春时,魈起得很早,他将束了一夜塑形的长发放开,泼墨般垂落后背,坐在铜镜前梳洗,平日里他并不会起得这么早,只是今日已到春祭之日。

战后提瓦特的残愿与业障也早已消失,本想参与战后打扫工作,却被刻晴旅者他们拦住,胡桃更是缠着他不让去,一边的千岩军将士也苦口婆心劝着上仙,说是请上仙放心,璃月残余魔物由他们凡人自己清理。胡桃更是将魈往望舒客栈里推,口中念经似的念念有词,隔壁还在养伤的温迪来了也要直呼招架不住:“哎呀上仙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战时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在我们凡人的说法里您再去干活那就要叫我们成为雇佣老人家做苦工还不给发工资的恶人了!……所以让本堂主这个年轻人来做吧!……”

“……”这让“老人家”仙人沉默了一瞬,他实在招架不住胡桃的碎碎念,一时间手足无措,将求救的眼神投向客栈老板。

“您别看我了。”然而菲尔戈黛特并不愿领受他的求救,她偏过头去就是不去看魈“我认为胡堂主说得没错,您刚从天理大战脱出身来,眼下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正是养伤的好时日。”

“老板此言有理……”钟离坐在轮椅上,身后推着他的人正是刚从伏龙树下解放的若陀,若陀的面色也并不好看,不过好在他还拥有古龙大权的力量以支撑重伤的身体指挥战后建设,钟离见魈进了客栈,脸上苍白也转变得红润了些,他喘了两口气后再次开口:“魈战中立下汗马功劳,又脱离业障不久,是该好好休息。”

“先生……我……”魈还想说什么,钟离只是伸手往上拉住魈的手,嘴角勾起一个笑来:“不必说了,魈,就当是一个请求,陪我一起养伤吧。”

“……好的!”魈只得点头,现下更重要的……还是先生。

“看来上仙这边没有问题了呢。”胡桃叉腰,转而又语气不善对钟离说:“客卿啊,好好养伤,养好了可得再给往生堂多跑几笔业务啊,听着,本堂主不管您岩王爷是什么身份,也不能再替人硬挡了,璃月人又不是全是死了。”

天知道当时胡桃赶到战场时,看见天理陨落,钟离怀中紧紧抱着断了翅的魈向下坠落,与支离破碎的本体相对映的是璃月上空坚不可摧的玉障护盾,她当时还有何不明白的?一直以来代替爷爷陪伴她的人就是岩王爷,那时却看上去像是脆弱到轻易破碎的瓷器。她不记得她当时是用什么表情动用火元素力闪现过了护盾来到两人身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仅凭一已之力独自为他们抵抗了一波又一波的兽潮,她只记得当时等到护盾消散时,香菱哭着将力竭的她拥入怀中护住,重云与行秋以云堇辛焱她们站在她的前面直面兽潮,而后是仙人们,千岩军,甚至还有拿起武器的普通人以及神之眼拥有者。胡桃内心庆幸,她眼前发黑却执着地望着紧紧抱在一起的钟离和魈,伸出手去,却只摸到一片黑暗。

回忆到这里,胡桃倒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哭出来。差一点,她就要再次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

“那是自然,堂主”钟离背后一寒,难得对胡桃露出一个有些讨好的笑“我自然会好好养伤。”胡桃背对他,哼了一声:“客卿啊,那我就先走了,你啊,就好好照顾自己和魈上仙,本堂主就负责去找找订单了。”说着就拉着香菱走了。

风风火火的女孩离开了,现场一时之间沉默下来。“……那丫头性格倒是不错,摩拉克斯,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若陀现在俨然是一副儒雅青年的模样,他望着远去的女孩笑道。“那倒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若陀。”钟离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笑了笑 :“你不是向来钟爱铁匠吗?不过若要说胡桃这孩子的故事,恐怕要一同喝茶说上许久了。”

若陀叹了口气,他看着钟离和魈,转而问钟离另一个话题:“多久了?”魈有些迷茫,但钟离已是听懂了老友的言下之意,他淡然着开口:“从始至终。”若陀沉默,他还记得自己是在天理之战的余波下被震醒的,彼时他感到了轻松,古龙大权自天空而来流入他的身体。那时他便知道,自己这道保险,终是被打开了。他顾不上其它,急忙从地下赶到地面时。入目之景,皆是人间炼狱,但人类并未退缩,他见到胡桃孤身浴血,震声的“起”,火浪掀翻了前来袭击的兽潮。他的恶魂没有如往常那样与他争吵,她默不作声打开了护盾,又沉默望着仙人与人类一同抵抗兽潮。然后,他听见恶魂简单说了句“你留在这看着钟离和魈。”女孩模样的他拿起一位死亡的千岩军手中白樱枪,加入前方的混战。若陀嗯了一声,将抱得太紧,分都分不开的两人带走,问了过路持长枪的普通人医馆在哪,那个人见他身边用岩造物抬着的是帝君和降魔大圣,当下指了路,又叫上好几个人,多是女人和孩子换了担架,急急忙忙赶到不卜庐去了。若陀亦是医者,他与白术对视一眼。许是出于同是医者的默契,两人二话没说直接简单分工。于是这些天里,钟离和魈的生机基本依靠着若陀维持着,幸好仙人和神不用防褥疮和擦洗,不然光是分开多日来保持拥抱姿势的他们也够他费力了。若陀苦中作乐地想。

他实在不安极了,与当初担心归终的心情接近,他让自己不眠不休忙碌着以忘记这份不安。但是这份不安的源头终是出现了。钟离本就是岩龙,在若陀元素力的温养下是第一个醒来的,若陀那一天刚进房间要为他们输元素力时,无意中望见了钟离怀抱着魈,徒有身体意识的魈被搂抱着吻了,鸟儿漂亮的身体纤细修长,迷糊间只是往钟离怀中蹭。魈是极漂亮的,性子虽冷但是顶心软的孩子,配他摩拉克斯自然是好的。若陀想了想这几日其中的关窍,也从现下来抽空探望摩拉克斯和魈的新天理那听说了这几年魈的变化,便也不再多言,他离开那间房门,想着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

若陀心中的不安因此化解了,很快他再次忙碌起来,协助七星工作。

回到现在,若陀只是微顿一下,重复了钟离的话“从始至终……吗?”他不再询问,心底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那么”他又笑起来“有空你可一定要和我好好说一说。”

“一定。”

战事连续进行了好几个月颇有成效,如今已不需要普通人参与其中,只用交给神之眼拥有者进行清理工作,云堇和辛焱便是在这当头离开的,时隔春祭开场,剧组找不到主演,便开始了海选,魈自愿报名去荻花洲会场跳开年春祭舞,还是先生提的建议。这一选,便选到了魈。

魈是个武人,对于舞蹈他也通晓,对于迫在眉睫的春祭,仙人并不慌张,况且身上的伤好了大半,业障也因新秩序的到来消失不见,这一会的功夫,窗外就爬满了好奇鹏王在做什么的小鸟们,它们在窗口探头探脑,对着魈繁复的戏衣你啾一声我啾一声地讨论。

“魈?起了吗?”敲门声响起,如听见大型生物前来,小鸟们顿时四散而逃。“先生?这就来。”魈开了门,没有错过钟离那一瞬的愣怔“先生……?”

钟离如梦初醒,正欲开口结果好似舌头打结了“魈……你这身……”他努力控制自己不看直眼。“嗯?啊……这是春祭那边的人给的,我其实有些不习惯。”魈身上穿的祭舞衣带着云袖,整体配色粉绿,若让一般人素面朝天来穿定是灾难现场,但魈却天然清绝含艳,仙人的特征更是让他脱俗,这一身祭舞衣像是为他量身定做,钟离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想去揽那束得少年越发纤细的腰身。耳珰那处只戴一只,却因主人不当的穿戴动作使耳朵被蹂躏得通红。在钟离看来显得有些笨拙的可爱,他忍了又忍,往人头顶摸了摸“我来替魈穿吧。”说着要外衣给人披好。“这怎可……”魈红了耳朵,想伸手推拒。钟离没动,只一句话“把手抬一抬吧,魈。”魈只好抿唇抬手,小蝴蝶那样展开翅膀。

这对钟离来说是很新奇的体验,对于常是在倚岩殿里他人为他布菜出行。他如今做了一回凡人,今日倒为小仙人穿衣了。手握衣带,在魈腰间缠了一圈又一圈……原来,尺寸是这样的……然后是肩衣,外套,下裳,与云肩,系好背云,拉开后背的拉链,将假翅羽戴好,而后是头部装饰,簪子,花冠,颈链,钟离手上不停,内心将人的尺寸记下。嗯……可以定做些漂亮衣裳给魈了,魈这个身材,倒是适合穿弥怒当年的手稿改动的衣裙……女孩们的衣服,让魈穿也再适合不过。

钟离半是出神,魈倒是整个人陷入了“我好没用竟让先生替我穿衣。”的自责漩涡中,紧接着就是羞涩,先生的手好温暖,他久违产生了变成一只小鸟躲在先生手心里的想法…不敬帝君!

“好了”钟离替人梳好头发,有些不舍地放开那片顺滑的毛发,魈一身珠翠沉重,他站起身向钟离道谢,而后又按新任天理空的话,对心爱之人发出邀请,钟离欣然接受。顿时让魈感到了鸟儿求偶和完成春祭使命的双重任务,如果他的尾羽在外一定会郑重地翅起来。

“我会好好做的!先生。”

“嗯,我当然相信魈。”

荻花洲有仙人起祭舞这件事,早通过云翰社打响了名号,大多数人一开始并不相信,只是等到有目击者说在绯云坡见到了仙人般的少年与仪表堂堂的帝君大人,传闻便慢慢变得可信了许多。某位知情人只会对此狡黠一笑,引诱着路边好奇的人,然后趁机推出往生堂一条龙服务八折优惠买一送一的价位。

当夜,原本往年基本无人问津的春祭场挤满了人,罗小妹被她的父亲架到头顶,小女孩睁大眼睛想看看是不是救她的仙人哥哥。村中其他的小朋友也因此跟来了,翰学原本是不信的,但一听那位钟离先生……帝君大人也在,他只得放下之前那个致命的“你懂岩王爷还是我懂岩王爷”的问题,怀着好奇想一睹仙人的风姿,于是一路从璃月港赶到望舒客栈。夜兰与凝光也难得做完了手头的工作,夜兰知道将要出演的正是救她一命的降魔大圣,甘雨和刻睛联合烟绯正在清算盐之魔神遗民这些年的贪污,甘雨忙得抽不开身,委托凝光为魈带去礼物。申鹤陪着重云出门,重云说着一定要看看前辈的春祭舞…作为璃月天理之战后第一场庆典,意外地成了热门地点。

等到开场,人们才见到魈入场,他走动间铃声作响,傩面此时不再是除魔的利器,而是为璃月人赐福消灾的礼器,魈戴上傩面,背景乐是笛声,他随着笛声起舞,如鬼魅亦如仙家,狰狞的鬼面震慑着四方妖魔邪祟,魈的舞并非娇柔无力的莺鸟啼叫,而是大鹏伸展翅膀,将所有恶鬼妖魔尽数慑走。霎时间,鼓点密集,钟声阵阵,笛声嘶哑,魈身姿优美,与鬼面形成残忍无比的对比,让人叹惋,又让人惊惧,在最后一段,魈展开了自己的翅膀,它们仿若生在云端,又斩绝恶鬼,直到整个舞台被它们包围。

魈结束表演,在下台之前拿开傩面,他没再管全场骤然寂静的场面。只是走向了后台等候多时的钟离,翅膀被他收起,魈伸出手,牵起钟离的手。红着双颊向他小声告白,得了钟离一个摸摸与郑重的承诺。他看着魈,当场便拟了婚书。“那么……魈。”魈还未从欣喜中走出,就被钟离揽住腰“若魈同意,便在这里签上名字吧。”魈向上看去,对上钟离温柔的双眼,他低下头,捉过钟离的手,将自己的名字签好:“我很早以前便如此渴望了,帝君。”

至于后来春祭上的人不仅被祭舞惊艳到,后来更是听见降魔大圣和帝君的婚事要举行了,众皆七嘴八舌讨论起来。而田铁嘴也因此有所启发,开始写下一个又一个有关降魔大圣与帝君的爱情故事,而后开始说书,吸引来的不仅有翰学,更有许多轻小说读者。行秋连夜赶稿出《神仙奏华录》描绘岩神夫妻的日常生活,在稻妻大卖。八重官司因此得以挑起兴致,带着它去寻影了。不过因此,对于岩魈二人奇怪的猜想也多了起来。

后来魈读了本《霸道岩君爱上小鸟》更是被文中娇滴滴不能自理的自己雷到外焦里嫩。
“不敬仙师!”魈耳朵泛红,才不肯承认这些凡人脑中的想象。钟离也看得笑意骤起。

“凡人所编,亦有些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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