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魈】愿风知我意(连载)

lofter同步连载。老生常谈的魈不知道钟离=摩拉克斯,但是百年前……

暗恋者钟离×情感不明魈

ooc属于我,请不要骂帝君和小鸟

璃月人求神,喜求财源广进,求平安顺利,求丰衣足食……但最好别求一心人。若问缘由,老一辈的人多会告知,人心难测,契约难束;而问钟离,大概会说,许是岩王爷亦求不得。

岩神没有眷属,确切地说是没有名义上的眷属,契约之神注重公平,众仙与之立约,守护璃月;神明赋予仙家神力,使他们能够呼风唤月,移山倒海。千年来未有仙家背弃过与岩神的契约,如此看来,眷属之名也不是必要的——至少摩拉克斯在遭到天命戏弄前一直是这么想的。

若陀龙王曾问老友:“若当初知道救下的是你的孽缘,你可还会教他伦理纲常,令他一心除魔卫道,只愿守护苍生?”

“会。”

“即便他不恋红尘,也不恋你?”

“我教他识大体,明是非,心怀天下是为了让他有朝一日可以从心所欲,而不是给他打一座金笼子。”

“……”

龙王叹了一口气,默默看向窗外,感叹荻花洲的风都许久没有吹来了。

摩拉克斯啜饮了一口手边的浓茶,发觉的已经凉过了头,又听若陀提到荻花洲的风,这才发觉又一个季度过去了。百年对于仙人而言并不长,只是如今提起旧事,才发觉这些岁月足够让曾经遍体鳞伤的鸟儿重新展翅飞翔;足够让恶鬼夜叉变成一人成军的金鹏大将;足够让降魔大圣独当一面,驻守一方。

摩拉克斯见证过许多生命从降生到离去,也曾带过许多弟子,将他们培养成才,总结出各种与小辈们相处的方法。只有魈是个例外,他是唯一个让摩拉克斯以往经验全部作废,逼得摩拉克斯从头开始摸索的存在。那段时日里两人日日相对,同吃同住,从教会魈握笔写自己的新名字,再到教他握着和璞鸢成为金鹏大将,这其中的经历,自魈请戍去往荻花洲后就成为了摩拉克斯梦中的常客。

摩拉克斯不敢细想,却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己是否只是因为不舍得自己培养的出来孩子才产生的错觉,但这显然没有说服力——没有一个像魈这样日日入他梦中,还让他次次魂牵梦萦。

太糟糕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至少不能让魈知道,他不能将魈从噩梦中拉出来,又让他再次陷入为自己是否该向主人献上一切以表忠心的恐慌中。

“你前些日子不是还分别找过浮舍他们吗?别告诉我,你一点没借汇报工作打听金鹏的消息。”

摩拉克斯没有反驳,他的确是出于关心才从四夜叉那里收集魈的真实近况,至于为何不直接问魈,一是他心里有鬼,另外则是发现魈的心思似乎越发重了,最为细心的弥怒甚至暗示摩拉克斯,魈近来都很少找他们谈心了,不知是否察觉到他们在向帝君打小报告。

想到魈现在见自己就一个跪拜礼打头,说话比千岩军还毕恭毕敬,摩拉克斯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从魈的嘴里撬出点真话的。

“若陀,你说一个人除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以外,还会向谁诉衷肠呢?”

“所谓亲友,除了亲人便只剩下挚友,就像现在我还坐这儿替你操心一样。”若陀一边说一边抢了摩拉克斯的新沏的沉玉仙茗,当作自己的精神损失。

摩拉克斯又沉思起来:挚友吗?然而魈的人际关系过于简单,勉强能算得上好友的都寥寥无几。除了浮舍,弥怒,伐难和应答,实在想不出魈还能和谁有着足够亲密的关系。

不对,还有一人——摩拉克斯自己。并非是自恋,而是曾经他们确实十分亲密,即便现在的魈恪守君臣之礼,但在他刚回归璃月港时,谁都不敢信,是摩拉克斯靠着全部的耐心一点一点把这只惊弓之鸟养成了自己的小尾巴,走哪里跟到哪里,和他一起生活,摩拉克斯甚至还留着魈穿过的旧衣服。

现在的岩王帝君或许是没办法让小鸟主动开口了,但曾经的摩拉克斯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嗯,最好是换个能让魈不容易紧张的身份。

“若陀,你说我给魈找一个新朋友怎么样?”

“看你的样子是有人选了,何方神圣啊?”

“我。”

“……你没事吧?”

“我的意思是,作为人类的我。”

若陀认真地看了摩拉克斯一会儿,最后缓缓地说:“你自己决定吧,但我得提醒你,覆水难收啊。”

龙王饮完了最后一杯茶,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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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大圣驻守的荻花洲是重要的交通枢纽,魔神战争引发山崩使它从陆地变成了浅滩湿地,也让各种凶兽和魔神残渣在这一带肆虐,夜晚更是它们最为猖獗的时候。当地的百姓都尽量避免在夜晚出行,以防不测,也方便荻花洲仙人施展拳脚。

以往过了亥时,便无人打扰降魔大圣了,但是今日有了例外。魈见一人在这个时辰还在冒雨赶夜路,一路上没被魔神残渣和恶兽袭击,却被埋伏在草地里的草史莱姆给偷袭了,不知该庆幸他没遇上大的危险还是该感慨他倒霉——尤其是看他拿枪戳史莱姆的速度实在太慢。降魔大圣向来讲究速战速决,区区草史莱姆一个风轮两立过去,全部变成史莱姆凝液。

“多谢荻花仙人相助。”身着蓑衣的男子声音听着像是青年,语气十分温和。

“下次少走夜路。”魈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仙人请留步。”青年急忙叫住欲要离开的降魔大圣,顺势向他走近几步。

“感谢的话就免了,也不必给我供奉,更不要离我太近。”魈见他往自己身边靠近,赶紧远离他。

“仙人莫急,我乃古华派弟子,下山修行,不想夜深迷了路,地图也被雨水打湿了,今日有幸遇上仙人,不知仙人可否带我找到附近可歇脚的地方。”青年说话的功夫,之前连绵不断的大雨已经变小了许多。

“向前走三百多米,再向东行五百多米,就能有几户人家,你可以试着借宿。”魈为他指出了方向后便站在原地不动了,显然不打算同行。

“可是仙人,这夜深人静的,我实在找不准方向。”青年的声音听着很是无奈,甚至还有几分恳求。

魈闭了闭眼,把快到嘴边的“无能”努力咽回肚里,默默转身背对着那人。

“……罢了,跟上我的脚步,但不要太靠近我。”

魈在前方开路,青年隔着一段距离跟他后面,时不时找点话题,试图和仙人搭话以缓解一路上的沉默。

括噪。

魈一边听着青年讲着自己路上的所见所闻,一边控制自己不要用风轮两立甩开他。

“人类都喜欢边走路边说话吗?”魈暗自抱怨。

“嗯,以普遍理性而言,在行路时交流有助于缓和气氛,也能让漫长的旅途变得更加有趣,从而避免因疲惫和孤独而感到焦虑。不过,若是我不慎吵到仙人了,那我安静便是。”

听到青年充满歉意的语气,魈才发觉方才自己偷偷抱怨的话语被对方听见了,见对方似乎被自己扫了兴致,表示自己没有嫌弃他,他可以继续。

就这样,听着对方一路娓娓道来,从他离开沉玉谷的仙茗到轻策庄的雨后新笋,再到荻花洲的琉璃百合,路程越来越短,雨也逐渐停止了。

“啊,前方有间客栈,辛苦仙人一路护送了。”青年说着,脱下了蓑衣,露出了真实的面容。

“在下钟离,敢问仙人尊名,他日有缘再见,自当重谢。”

黑棕色的头发,石珀一般的金色眼瞳,温润而俊美的相貌再配上浅浅的微笑,让他整个人看起都是温暖的。魈在看清眼前人容貌那一刻便不由自主地睁大了他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睛,恍惚间将对方同自己记忆中那散发着太阳般光芒的神明重合起来。

“仙人?”钟离柔声地唤着已经愣住的降魔大圣。

“咳。”意识回归的魈,急忙转过头去轻咳一声,故作镇静。

“魈,如遇危险,便唤吾名。”魈说完便原地消失了。

“再会,魈上仙。”钟离对着魈消失的地方道完别,便走向了客栈。

魈并没有走远,他在暗处看着钟离转身走进客栈,直到看着客栈顶层的灯光亮起再熄灭,才真正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回想着钟离的样貌,走路的姿势,转过身的背影……几乎和记忆中的摩拉克斯有着八九分的相似,但又觉得还是不如摩拉克斯本人气质脱俗,也没有摩拉克斯那天工雕琢般的容貌。

凡人果然还是不能和神明媲美。

魈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后,默默抬头看向高悬着明月。

他好久没有见到帝君了,竟然也会睹物思人了。

他不知道的是远处客栈里的钟离也并没有睡,在和他看同一轮明月。桌上摆放着一本摊开的日志,上面新鲜的墨迹还没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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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帝君确实一直在想办法让小鸟融入人世,从第一个海灯节委托黄毛去客栈给魈过节,就是看中了黄毛为人热心又不惧怕业障,恐怕那时候他就知道黄毛的真实身份了。后来又是借口买芝麻油去看小鸟,又借口放风筝逗鸟,简直不要太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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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一直都在努力,只是因为我们是旅行者视角所以不知道他们千年前具体的细节。我一直觉得魈在经历过那个虐待他的魔神后还能选择对帝君死心塌地,帝君肯定做了不少,不是只是简单的一句“拯救夜叉”就能概括的。不能因为信息差就认为帝君做的没有旅行者多啊(本帝君厨拒绝各种阴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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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钟离是在十多日后,当时魈听到有人呼救,迅速赶到事发地时却发现一群凶神恶煞之人在打劫途经的行脚商。魈感到有些棘手,毕竟这次作乱的是一群人类,而不是邪祟,他不愿伤害人,但也无法坐视不理。这群恶人显然是特意挑选了这条千岩军极少经过之处,现在去通知附近的千岩军早已来不及。降魔大圣当即决定尽量收着点力,争取不要这群人的性命,就在他出手的一刻,一道身影同他一道冲向人群。

岩元素力!?

魈感受到来者身上的元素力,一时有些愣神,但很快便拉回了注意力,与那突然出现的,带有岩元素力之人一起合力制服了所有劫匪。待魈用和璞鸢的枪杆击晕了最后一个企图逃跑的劫匪后,才得以看清方才同他一起合作的人。

“好久不见。”钟离带着浅笑和魈打了个招呼。

魈对钟离的出现十分惊讶,在看到对方身上神之眼才明白刚刚岩元素力从何而来。

“感谢两位大侠救命之恩!”一旁被吓坏的行脚商眼见自己终于得救了,急忙向自己的救命恩人表达感激之情。

“二位恩人,我现在身上没多少摩拉,这点小心意还请不要嫌弃。”商人拿出一袋摩拉,准备塞到魈的手里。

“我不需要。”魈急忙将手背到身后,离人一米远。

眼见对方拿着摩拉袋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钟离及时上前开口道:“他的意思是,路见不平,仗义相助,本就不是为了索要报酬。况且,在外行商,摩拉本就是易耗品,你方才也说过身上已经不剩多少,那我们更不能收笔钱。”

“话说回来,你既带着货物上路,为何不雇镖师护送,反而自己一人赶路。”钟离看了看行脚商运输货物的车,下意识地将一只手抵在下巴上作思考状。

魈看着钟离的动作,不由得想起摩拉克斯思考时的模样。

他和摩拉克斯同住的日子里,他见过许多次岩神这般思考的时刻,有时是在批阅政要文件;有时是同众仙家商讨战略部署;有时是考虑千岩军的调度……彼时连璃月语都还说得十分生涩的金鹏夜叉,看到帝君不苟言笑的样子还以他不开心,便主动为岩王帝君跑前跑后,想让他开心起来。而摩拉克斯看他这么努力的样子,总会眉头舒展,对着小夜叉露出温暖的微笑,再顺手摸摸他的头。

魈的回忆到此为止,因为钟离已经同行脚商谈论许久了,那商人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似乎是被钟离点醒了。

“您说得有道理,下次我绝对不在安全问题上节省开支了。岩王爷保佑,让我今儿遇上了好人得以逢凶化吉。”

“保险起见,以后还是请镖师护送吧,不然岩王爷可忙不过来啊。”钟离似乎感到这话有些好笑,直接笑出了声。

一旁的魈对钟离这般调侃帝君的行为有些不满,但碍于对方并没有侮辱之意,只能用不悦的眼神看向钟离。

“往北走五百多米,大概能见到巡逻的千岩军,跟他们讲明情况,将这些劫匪交给他们处理便好。有千岩军在,你剩下的那一点路程也不用担心了。”

“那太好了,再次感谢二位,我也该上路了。回头我一定沐浴焚香,求岩王爷保佑二位。”

送走了行脚商,魈又看了一眼钟离和他身上的神之眼,还是没开口。

“魈上仙似乎对我有很多疑问,比如关于这个神之眼,关于我为什么还会记得上仙,以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被看心思的降魔大圣,眼神有一瞬间的诧异,但嘴上仍然说:“你想多了,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那有点可惜,我想着好不容易见魈上仙一面,至少能有个借口报答一下之前的救命之恩。”钟离看起来一副遗憾的表情。

“我说过,我不需要报答。”

魈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可遗憾的。

“我知道,但人贵在知恩图报,所以我想着无论如何都得试一试。既然魈上仙不感兴趣,那便作罢,希望没给上仙带来困扰。”

魈听到他这么说,不禁抬头看向钟离——他拒绝过很多凡人,但很少有钟离这样善解人意的。再加上这张和岩王帝君极为相似的脸,魈竟难得生出了一点因拒绝他好意而愧疚的心情。

“你……你的神之眼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

魈默默在心里为自己这一次让步作辩解。

“神之眼吗,嗯,传闻当愿望足够强烈时,神明便会投下视线,然而我才得到它不久,还没完全适应它的存在,所以时常忘记它怎么用。”

这就是你那天在雨中被草史莱姆给缠住的原因吗?

魈有些无奈,摩拉克斯在成为尘世七执政后,便和他说过关于神之眼的一些事,神之眼的由来他自然了解的。

但……拥有神之眼却被史莱姆给缠住这种事……魈好像突然懂得“哭笑不得”这个词的含义了。

“至于我为何出现在此,实不相瞒,我的确是因为魈上仙的恩情才在荻花州一带停留,但今日再遇上仙实属意外之喜。我不久前就见到这伙人在这条隐秘之路鬼鬼祟祟,考虑到这条路恰好是千岩军巡视的一处盲区,我担心有人会为了省时省力,选择这条近路,所以这几日一直悄悄观察着。果不其然,今日当真遇上了这伙人作恶。”

“看来,我与魈上仙还有些许缘分。”钟离一边笑着一边说,看得出他确实欣喜于和魈的重逢。

“现在我已经解答了上仙的疑惑,不知上仙可否再借我一点时间?”

“还有何事?”

“前面说了,我还没报答上仙,虽然我只是一介凡人,想来仙人也不需要我的保护,但是请朋友吃一顿饭还是可以。”

“所以,魈上仙可愿成全?”

朋友?人类的交友这么随意吗?

“抱歉,我职责在身,无法接受你的邀请。”

再次遭到拒绝的钟离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似乎早就料到降魔大圣会以这样理由拒绝他。

“无妨,魈上仙降妖除魔,尽职尽责是我等之幸。”

“况且,我有的是时间,并不急于一时。”

奇怪的人类。

“我不宜再逗留于此了。”

魈驱动风元素力准备离开,临走前再看了看钟离,最后加上了一句话。

“有缘再见吧。”

奇怪的人类,但不讨厌。

这是魈第二次与钟离相遇后留下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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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泥: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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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摩拉吐司:不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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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 很好,计划顺利。。。

第三次见到钟离比魈预想得平淡。

降魔大圣如往常一样清理了荻花洲一带作祟的魔神残渣,一场滂沱大雨为这位夜晚的守护者洗去一身的尘埃,却也带来了惊雷,好似催促他找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先休息一下。

魈并不在乎晴天还是雨天,但提瓦特的雷可不在乎你仙人与否,一视同仁地仙家凡人一起劈。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仙人们被雷劈可能会受伤,凡人被雷劈可就容易抬进往生堂了。

璃月人还为此编了一句专门用来和人吵架的俗语——“坏事做尽,天打雷劈。”

降魔大圣以前没把这天雷放眼里,被雷劈了也不当回事,直到另外四位夜叉和岩王帝君目睹他被天雷劈成了炸毛鸟。自那之后,岩王帝君便命他以后雷雨天该避雨就避雨,遇到落雷也别傻乎乎地躲都不躲——虽然降魔大圣听一半忘一半,至今只学会了躲雷。

今日的邪祟已经清理得差不多,雷声又容易干扰他听声辩位,回想那次让他终身难忘的“炸毛鸟”事件,难得决定找个安静的地方避雨,等待雷雨结束。

就这样他在一处山洞中又一次和那个奇怪的人类相遇了……降魔大圣怀疑这人是故意的,但他没有证据。

“真巧啊,上仙……能先把枪从我眼前移开吗?”浑身湿透,被和璞鸢的枪尖指着的钟离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降魔大圣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在进入山洞的一刻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岩元素,以为是一只巨型岩史莱姆……还好他没第一时间使用风轮两立。

“抱歉。”

刚刚和钟离面面相觑的魈,经过对方的提醒,赶紧收回和璞鸢。

“无碍,不过难得见魈上仙避雨。还记得我们初见时也是个雨天,上仙没有撑伞也没披蓑衣。”

“仙人不会感风寒,况且邪祟不会因为下雨而消停,打伞不方便。”

“倒是你,既然是凡人,怎么这次不知道带挡雨的工具。”

魈看着钟离把背后的长发捋到胸前,用力拧出水,再慢慢用手指梳开被雨水打湿的发丝。看了钟离身边一圈,没有看见任何雨具,倒是有一个竹编的背篓,里面有一些花草植物。

“算是我今日时运不济吧,出门时还是阳光明媚,出门采集些药草,不曾想日落西山后就乌云密布,天降大雨了。”钟离说罢叹口气,配上他现在落汤鸡的样子,可怜又可笑。

……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倒霉了。

“你湿成这样怎么不烤火?”

魈仔细打量了一下钟离湿透的衣服和头发,皱了皱眉。

“没带生火的工具。”钟离的语气听上去坦坦荡荡,仿佛被雨淋透的不是他一样。

……

“呵。”魈不知该笑他滑稽还是该说他心态真好。

不能烤火话,就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来了,衣服都干不了。魈无奈地捏了个诀,令钟离和自己的衣服顷刻间便干了。

“多谢魈上仙。”钟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发现发尾还有一点湿,便没再把长发扎起来。

外面的雷雨依然没有停止,魈见状便用仙法变出一枚照明符,令这个狭窄的山洞变得亮些。

符箓散发出柔和的亮光,令披着长发的钟离现在看起来沉静又温柔,丝毫看不出他之前是被雨淋透的样子。不知道是否因为夜晚和柔光的原因,魈看着这样的钟离,总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一时想不起来。

“魈上仙是不习惯我现在这个样子吗?”钟离微微歪头,眉眼含笑地看着一直盯着他看的魈。

“没有。”魈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钟离仿佛没注意到他的小表情,只是拾起自己的背篓,从里面找出一株花瓣完好,颜色鲜亮,还下面还带着完整根须的霓裳花。

“虽然天公不作美,但也不是毫无收获,这是我今日找到的一株‘金屋藏娇’,我看它生得十分可爱,就把它小心地移出来了。”

“这花哪里可爱?”魈有些担心这人怕不是已经开始发烧了。

“哈,你看它这花蕊如点点碎金,即便是这阴暗的天气,依然鲜明夺目,若是遇上晴光正好,怕是真的如黄金一般闪亮;再看它这花瓣虽不大,却也生得饱满,颜色明艳,到现在也没低垂,可见它生命力顽强。”

“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孤零零地长在一块贫瘠之地,它本不该长在那里,因为在块土地上连最为常见的甜甜花都低下了脑袋,没有足够的水源和营养会让它难以存活。”

“可它就是稳稳地扎了根,靠着为数不多的水和养分,和对阳光的渴望开出了这样的花。”

钟离微微垂眼看着手中的霓裳花,眼神温柔似水,真情实感地赞叹这生命之美。

“我想给它换一处水土丰饶的土地,希望它可以继续长大,长得枝叶茂盛,,绿叶长存,能够迎着阳光绽放。”

钟离说这段话时,眼睛却是看向身旁的魈,金色的眼瞳仿佛黑夜中的星星,熠熠生辉。

魈愣住了,他就这样看着钟离的眼睛久久不语。

这时,一阵惊雷猛然落在了山洞前,雷声轰然炸响,魈被这猝不及防的炸雷给惊到了,他恍惚间发现身边人正用双手捂着他耳朵,散开的一绺发丝也顺着动作幅度趁机溜到了魈的颈间,让他感到轻微的痒。

魈想起来了,他想起为何会对散着长发的钟离感到熟悉。

他感到熟悉的其实是回忆里散着长发的摩拉克斯。

他在废墟中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倒下时,被前来讨伐他噩梦源头的摩拉克斯一把接住,几乎失去力量的手颤抖着摸到了岩神背后的长发;他被带到岩神的领地,准确说应该是回归,因为岩神告诉他,他本就生在这片土地上,生来就是岩神的子民。

可是他不记得幼年时的事了,不记得这里的每一张面孔,不记得这里的一草一木,不记得自己的家人,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仙兽还是恶鬼……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恐慌,仿佛那不是自然的声响而是那些枉死他手下的冤魂在哭喊着,哀嚎着来向他索命!

而雷雨夜中的一声声响彻云霄的天雷更是要将他这满手鲜血,罪孽深重的恶鬼劈得灰飞烟灭……他知道自己不配得到救赎,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在梦魇中绝望地发出求救:

“救救我……我好怕……救我……”

而每每他陷入这般在雷雨天的噩梦中时,总会有一双手温柔地捂上他的耳朵,一边说着“不怕,不怕”,一边用温暖的神力安抚他衰弱的精神意识,让他慢慢沉入金色的梦乡。第二天醒来时,他总会看到散着长发的摩拉克斯睡在他身旁,而自己的手里紧紧攥着神明的一绺长发。

并非生来就不怕天雷,而是有人曾一次次为他守护梦乡。

“魈上仙?魈上仙?魈?”

钟离的声音彻底拉回了魈最后一点理智,他眨眨眼,转头看向手还没从他耳朵上放下来的人。

钟离尴尬地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把手从降魔大圣的耳朵上移开。

一阵寂静后,魈缓缓地开口道:“那个,你不是说要给它找个好地方吗?它现在还躺在地上呢。”

他指的是方才钟离为了给他捂耳朵时,被钟离给抛在了一边的霓裳花。

钟离一听急忙捡起在地上躺了许久的花,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它没少一片花瓣,根须也完好无损后舒了一口气。

“对不起啊……”钟离的声音满怀歉意。

不知是说给霓裳花,还是说给被他冒犯的仙人。

……

此刻又陷入了一片寂静,静得只能听见越来越小的雨水和越来越远的雷声。

“雨快停了。”魈看着洞外的天色说道。

“嗯,快停了。”钟离也默默地看向洞外。

“我们……能一起看个日出吗?”钟离谨小慎微地开口道。

身旁许久没有回应,就在钟离以为他已经拒绝的时候,身边人清晰的声音传来了: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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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多见见魈宝摩拉克斯可真是费尽心思啊【指指点点】

可不是嘛,第一次为了吸引魈上仙出手,愣是不开E,平A戳了半天史莱姆,第二次被拒绝还要作解语花的样子,第三次直接“湿身诱惑”

那一晚上的雷雨断断续续的,魈打着坐,闭目养神,再睁开眼时,雨已经彻底停了,天似乎也蒙蒙亮了。

钟离正站在距离洞口三米的地方,极目远望。

深蓝色的天边渐渐浮现一抹朝霞,云彩染上了淡淡的橙色,深蓝的天幕也在不断地变浅。远处的山峰之间逐渐冒出一点金色,一点点地升高,放大。天际逐渐变亮,阳光穿透薄雾,照耀出万道金光,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清风吹动着钟离的发辫和衣角,阳光将他的棕黑色的发丝与白皙的手都染上光泽,他就这样和天地之景物一同构成了一副良辰美景。倘若降魔大圣拥有百年后出现的一种叫作“留影机”的工具,想必眼前的美景会被收录在上仙私人回忆册中,然此时“留影机”还没有被提出构想,故仙人只能用眼睛来记录画卷。

魈望着身披金光的钟离,高大的背影令他幻视出对方身着圣洁的神袍,引领着衣衫褴褛的他走向充满希望的远方。

魈不在乎天气,但他确实更偏爱晴天,因为他记得,那一天神明是踏着朝阳而来。

“画中人”保持着眺望有多久,魈就默默地看了他的背影有多久,直到钟离似乎终于察觉到魈的注视,这才缓缓转身面向他。

“早安,魈上仙。”

钟离眉眼含笑地和魈打了声招呼,背对着朝光的他显得格外光彩照人。

魈在听到“魈上仙”后赶紧闭了闭眼,将脑中神明的样子赶出脑海后,回了钟离一声早。

“日出而林霏开,魈上仙方才可是也在观赏日出?”

“嗯。”

魈轻点了一下头,不打算告诉对方,自己刚刚在看他。

“许久没留意这般景色,今日倒觉得确实值得一看。”

“哈哈,许是经过一夜的电闪雷鸣,现在终于见到了太阳,的确是让人心情愉悦的事。”

钟离笑得弯起了眼尾,笑容和他身后的阳光相得益彰。

“一日之计在于晨,不知魈上仙清早可还有要事?”

“并无。”

降魔大圣一般在夜晚最为忙碌,清晨通常是他可以休憩的时辰,不过他昨晚难得闭目养神,这会儿并不疲倦。

“那劳烦上仙送我一程吧,正好能赶上新鲜出炉的早茶。”

荻花洲的早茶出摊时间比较早,这会儿的早茶铺已经里已经坐了几个客人在用餐了。魈本打算把钟离送到这里就离开的,结果对方说了一句:“辛苦上仙帮我拿一下。”后就把背篓塞他怀里,然后转身就往铺子去,根本不给魈叫住这人的机会。

魈只能和背篓里的花花草草相对无言……

被钟离夸“可爱”的那一株霓裳花正好贴在魈的脸庞,像是拿轻柔的花瓣戳着他的脸,向其抱怨钟离的不负责任。背篓里植物都覆盖着一层岩元素,使得它们在脱离了水土一整晚后还未枯萎,霓裳花上的元素力尤其浓郁,在阳光的映衬下,它的花蕊如钟离所描述的那般似点点碎金,不怪被叫“金屋藏娇”。

霓裳花常被用来制作织物与香膏,凡人工匠会将工艺最精致的布料和最奢华的香膏献给岩王帝君,只为得到他的肯定。魈记得这种“金屋藏娇”做的香膏气味偏甜,闻起来比他吃的杏仁豆腐上淋的花蜜还要甜美,和岩王帝君的形象一点也不搭,所以他从来没在帝君身上闻到过这样的味道,不过他也不会主动去闻别人,不知道什么样的人会散发着像食物一样甜蜜的香味。

魈等得有点无聊,思维开始发散,开始想着会喜欢“金屋藏娇”的人,想着想着,就容易想到钟离,然后又被自己强行否定了——他不敢想象一个长得像摩拉克斯的人身上散发着如同花蜜般甜美的气味,太诡异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

提着食盒回来的钟离终于回来了,他一手接过魈抱在怀里的背篓,一手将食盒提了提说:“不小心点多了,恳请上仙同我一起解决它们吧。”

魈抱起双臂看着眼前笑得一脸无害的人,感叹对方真是执着于“报恩”,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同意了。

有点气,但是对着这张脸又生气不起来。

最终,魈和钟离沿着碧水河流淌的方向,在小道上散步,原因是钟离说清早的阳光和雨后的空气最好,这个时候多散步有助于健康——魈怀疑这只是钟离知道他不愿意接触人群,却还不愿意放他走而想出的借口。

不过清晨雨后的空气确实清新,风里都还带着湿润的水汽,这令魈原谅了钟离的“欺骗”行为。两人停在了一条小溪流边,钟离打开了食盒,里面放着不同品种的餐点。
璃月人吃早茶的习惯最早是南方地区传统,后来南北交通,饮食习惯相互交融,衍生出了不同饮食结构的早茶,餐点种类也越来越多。

水晶虾饺,明月蛋,翡玉什锦袋,莲花酥,还有一盘杏仁豆腐。

“这家杏仁豆腐做的不错,老板说是灶神亲传。”钟离看出魈对杏仁豆腐感兴趣,直接一整盘端给了他。

魈对这说法不甚苟同,当今的璃月人学会烹饪美食的能力几乎都是由炉灶之魔神马科修斯传授的,说是灶神亲传倒确实没错,但是如此明目张胆打着仙家名号做生意属实有点轻狂。

“商人为了生意兴隆而借仙家名号是常见的策略,毕竟在璃月很难找到比仙人更有吸引力的招牌,尤其是岩王帝君。”

“不敬帝君。”

魈说完,往嘴里塞了一勺杏仁豆腐,随后意外地发现味道确实不错,已经很接近回忆里马科修斯本人的手艺了。

“啊,无意冒犯,不过我相信以帝君的胸怀,不会介意这一点毫无恶意的小手段,相反,正是因为对众仙浓重的仰慕之情才会让这类招牌长盛不衰。生意兴隆的背后是不过是为了生计的同时表达对仙人的崇拜罢了,这二者并不相互冲突。”

钟离一边解释,一边尝了一口莲花酥,过于松脆的酥皮从唇边脱落,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接着。

“何况,我想这手艺也不算太辱没灶神,至少足够让人心甘情愿地吃完,不会浪费,也算是对灶神的尊重吧。”

魈沉默地听着钟离的见解,一边又舀了一勺杏仁豆腐,口中的杏仁香将他的记忆一点点带出。

帝君也曾和他说过类似的话,告诉他可以尝试接受一点凡人对他的崇敬之情。

“褒奖与赞美是人们对美好品德的肯定,而崇拜与尊敬是人们对高尚者最高的赞赏。”

“接受善意的赞赏有时并不意着忘乎所以,而是一个接纳自己的过程。”

“尝试着接纳这些善意吧,魈,这些也是你的一部分。”

那是他第一次被人称为“降魔大圣”的时候。

一盘杏仁豆腐很快见了底,魈食欲寡淡,对杏仁豆腐以外的食物提不起兴趣,钟离又是劝他再试试别的,又是用苦恼的语气说自己真的吃不完,这才让降魔大圣多吃了一个莲花酥和虾饺。

吃完早茶后,钟离说要给霓裳花物色水土,求魈再陪他走一段路,一直走到钟离住的客栈附近。钟离挑了一处靠近水源,土质不松也不硬的地方,从背篓中取出那株“金屋藏娇”,用工具将它小心翼翼地移植到挑好的土地中,完成后又走到溪边捧起一些水帮霓裳花解解渴。

“好了,帮你物色了这片不错的环境,你可要好好长大啊。”

钟离说完还轻轻碰了碰它的花瓣,像是点它的小脑袋。

“你还打算给它起个名字吗?”

魈还是不理解钟离觉得一朵花可爱的思维。

“嗯,以普遍理性而言,给花起名字未尝不可,不过考虑到它已经有一个不错的名字了,还是不要多此一举的好。”

“……”

所以你还真考虑了吗?

“哈哈,开个玩笑。”

钟离满意地看着魈的眼神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无话可说的变化。

“你很喜欢开玩笑?”

“有点,毕竟开玩笑逗朋友开心,也是拉近感情的一种方法,只要不过分即可。”

“你怎么确定我会感到开心?”魈抱起了双臂。

“坦白地说,正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不断尝试,任何一段感情的建立的过程都是在尝试的过程。”

“至少,上仙没有因为我之前的冒犯而生气。”

魈瞬间明白过来,钟离指的是昨晚为他捂耳朵的行为。

“你为什么想和我交朋友,你已有神之眼,不需要多余的仙缘,何况……”

何况我对你的态度并不好,你何必为了交个朋友而谨小慎微。

“这个问题问得好,男女可以交友,年轻者可以同年长者交朋友,甚至猫和狗,两个完全不同物种的动物也可以交朋友,感情的产生就是会让人选择性忽略这些客观存在的差异。至于所谓的仙缘,其实从我们初见就已经产生了,只是我选择了主动延续它,而我这么做的原因……”

钟离停顿了一下,随后眼神温柔地看向魈。

“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当你遇到自己很欣赏的人,就会不由自主想要和他成为朋友,不论他是仙人还是凡人。”

魈听后,看着钟离的眼睛久久不语。那双如石珀般的眼瞳中,没有轻浮,没有贪婪,只有如春水般的温柔。

“你知道我为何不与凡人多接触吗?”魈说着便移开了眼神,不再直视钟离。

“魔神战争结束后,魔神残渣还在大地肆虐,仙众夜叉奉岩王帝君之命进行清理工作。长此以往,夜叉众身上的业障浓重,而凡人的身躯无法抵抗这些业障。我以为这是璃月人的共识,原来还有很多凡人不知道吗?”

钟离说完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既然你心知肚明,那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我只是奉帝君之命,履行我应尽的责任,你想报恩的话,我方才已经接受过了。我不是个适合做朋友的对象,我相信以你的品性,应该也不缺朋友,和我交往过甚对你有害无益。”

魈觉得自己从来没对凡人如此有耐心,想尽了一切词汇和语法,才让这番话听起来不那么冷硬。

虽然他拒绝钟离只是不想他为自己所累,可辜负他的赤子之心也不是那么容易心安理得。

岂料钟离在听了魈这一番言论后,眉头皱得更深了,但是眼中流露的却不是被拒绝的失望和伤心,而是不悦中夹杂着悲悯。

“所以,上仙的意思是,因为担心自身的业障会伤害我,觉得自己不配有正常的交友,这才不想和我成为朋友?”

“还是说,因我为凡人,人仙有别,我只是魈上仙漫长生命中不值一提的过客,故委婉告知我是异想天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

魈被钟离的言语给惊到了,急忙否认。

他从来没有嫌弃钟离是凡人,相反,和钟离相处时,他偶尔会忘记对方纵然有幸和岩王帝君有着八九分相似的容颜,但终究是个会经历生老病死的肉体凡胎——他太容易勾起自己对摩拉克斯的回忆了。

“不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便是前者了。”

钟离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的不悦已然消失,只留下怜爱——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凡人对仙人产生的情感。

“首先,上仙知晓我是有神之眼的人,‘被神明注视之人’和其他不能驱使元素力的普通人相比并没有那么容易被业障伤害,况且据我所知,岩王帝君和夜叉众所定下的契约中,包含了安抚被业障所困的夜叉们。既然有岩王帝君保驾护航,我又怕什么呢?”

“上仙为帝君座下金鹏大将,有为帝护法之责,对岩王帝君之权能最了解不过,即便你信不过我,难得还信不过帝君吗?”

“我自是信任帝君,但……”

“但你觉得自己做的一切是天经地义,从未想象会有一个人不惧业障,不为求仙问道,只为和你建立最常见的情感。”

“的确,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并不简单,很多时候都夹杂着不纯的动机,但我们不该因未知的可能性而从此放弃那些美好相遇。”

钟离慢条斯理地说完了这一番话,语气也越来越柔和。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对于我而言,与上仙的相遇便是我的缘分,不管未来将带给我什么,我都欣然接受。”

“人生从来不缺考验,我从来不缺,也从来不怕。”

钟离坚定的眼眸中仿佛闪烁着太阳光辉,那一刻魈仿佛看见了当初摩拉克斯为了留下他而面对泼天而来的质疑和愤慨,甚至是“以死进谏”这样的胁迫时,仍然一人顶住了所有的压力。

“若他再次伤害无辜,我自会亲手解决他,但他如今并无再造杀孽,不应为没做的事而被驱逐,甚至要求他以死明志。”

“我与诸位立约,从今往后由我等一同监督,直至他彻底成为璃月的一份子,这期间他有任何伤害无辜的行为,我本人同他一齐接受刑罚。”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就是那一天,他彻底选择了信任摩拉克斯,信任一个曾经惧怕的魔神,也彻底在心里默默把璃月当成了自己归属之地。

现在,已经成为护法夜叉的魈在多年后再次从钟离身上感受到了那如同来自大地的,充满生命的力量。

两双不同的金色眼瞳无声地对视了很久,最后,钟离向魈伸出了一只手,魈看着这只骨节分明,却不失力量的手,终于选择握上了它。

“尝试着接纳这些善意吧,魈,这些也是你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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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粽泥的进度条又进了一步,同时摩拉吐司也悄悄往前爬了!帝菌这计当真漂亮 :star_str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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