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在lof销号,所以把文章在这里备份一下,没写完的内容也不会再有后续了。
陆续搬运中
【有没有一种可能,钟离就是岩王帝君】
01
钟离和魈准备结婚了,荧是第一个知道的。彼时旅行者正喜滋滋地从菲尔戈黛特手中拿过60原石,忽然看到窗外闪过一抹熟悉的绿色。
“是魈啊!”派蒙也眼尖的看到了,她挥了挥自己短小的手臂,“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荧想了想,自己确实有些时日没见过这位夜叉仙人,于是点点头朝天台走去。
大清早的并没有什么人,荧一下子就看到了立在树梢的魈,身旁还站了个他们的老熟人。
“钟离也在?”小精灵在空中转了个圈,惊讶的道。
“许久不见。旅行者,近来可好?”
儒雅的往生堂客卿点点头,礼貌问候。荧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看到他背着的两只手,似乎捏着什么东西。钟离注意到旅行者的视线,伸出双臂,两只手上摊着一个瓷质的红色盒子。
“这是什么呀。”派蒙好奇地凑近了看。
钟离含笑不语,倒是魈心虚的把手掌盖在小盒子上,偏着头道:“没什么。”
旅行者弯下腰,红盒子差不多是她的巴掌大小。荧看了看钟离一反常态的怪异表情,又看了看降魔大圣泛红的耳尖,女性的第六感让她忽然悟了什么:“这里面不会是戒指吧?”
闻言派蒙就很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叉腰道:“这不可能吧?前些天我们不是还在讨论……”
“正是。”
“……钟离和魈一个石头一个木头怎么可能会在一块啊?等等……正是什么?”派蒙闭着眼正数着手指,眼睛都瞪圆了,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这不可能吧?!”
旅行者看了看钟离,又看了看脸红得像小番茄的魈,摇摇头:“千年铁树开花了啊。”
02
钟离和魈是在一个月前确立关系的。彼时荧正跟派蒙在稻妻大战幕府军,安危都成问题哪有心思顾得上自己还没成的cp。在一切结束之后,生活终于安稳下来,旅行者觉得稻妻怪物难打掉落率又少,思索了几下又回了自己的家。
“璃月真好。”这是荧在稻妻呆了半个月唯一的感受。
如今退休的岩神倒是比普通人还悠闲,魈却天天往外面跑,不是除魔就是在去除魔的路上。刚成的小情侣一天见不了几次面,想好好把人拴在身边的钟离自是非常不满。
“不过钟离大人,若我留在您身边,荻花州的魔物怎么办?”少年仙人拧着秀气的眉毛,被钟离环抱在怀里不解的道。
“魔物啊。”钟离揉了揉魈毛茸茸的头顶,凌厉的人头发却是意外的柔软,“交给旅行者便是。算了算,如今她也该回来了。”
“但是魔物异常凶险,旅行者不一定应付得来,还是我亲自去比较好——”魈闻言竟是急得坐直身了,一副“只要挣脱帝君怀抱就可以风轮两立逃出去除魔”的样子。
“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下你自己。”钟离把魈按回去,刮蹭了下对方的鼻尖,在魈惊呼中掀起了他的衣服,摸上前两日在除魔中腰侧留下的伤痕。
“等一下——钟离大人!”少年急促的声音被钟离强势的堵了回去。
于是第二天他还是没有出去。除魔的事儿彻底被托付给刚归璃月的旅行者——还是以菲尔戈黛特的名义。
一下子闲下来的魈忽然空虚了,闷闷不乐地坐在栏杆上不知道干些什么。钟离揽着他的腰,提议带他去璃月四处转转。魈最开始有些疑惑,璃月大大小小的地方他们都了如指掌,在他看来此番前游意义不明。
钟离笑了笑:“不一样。”
“曾经你是在忙碌奔波中匆匆看璃月。如今以清净心看生活,定会有不一样的感悟。”
于是岩神携着他的子民,游历千山万水草木花鸟鱼虫,坐在山顶看夜晚灯火通明的璃月港,清风拂过他们垂着的轻轻晃悠的双腿。
魈难得感到一丝放松。
03
在一起两周后钟离已经将婚事谋划的差不多了,等他讲消息告诉魈的时候,少年仙人白净的脸上迅速飘上几抹红霞。他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道:“钟离大人……这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了……”
“我认识你千年余还不够?”钟离牵起他的手,摩挲了下对方因为常年握枪而粗糙的掌心。
魈想说可是我们在一起才堪堪两周,不过面对着钟离炽热、含着笑意的目光,只好迷迷糊糊的应了。
他们的婚戒是钟离亲自定制的,一半是玉雕刻的岩龙,一半是翡翠雕刻的金鹏,中间镶嵌了上好的晶莹剔透的石珀。
据说往生堂堂主胡桃因为此事大为不满,扬言钟离办婚礼必须请她主持。
钟离自是不敢的。让胡桃来,这红红火火的婚礼可能就办成葬礼了。
04
荧在傍晚的时候受到菲尔戈黛特的紧急委托,不禁疑惑为何望舒客栈最近怎么这么多事。她在路口清剿了魔物,回到客栈取了份打包好还冒着热气的餐食。
“抱歉啊。”女掌柜带着歉意笑了笑,“近日魔物活动频繁,楼上那位又好几天没露面了。”
旅行者手握拳抵在下巴下沉思了一会儿,答道:“我知道了。没关系。”
走到天台,派蒙急不可待地提议再去看看那两位,荧于是乐呵呵的答应了。
荧踏着轻快的步伐上了楼梯,顶层的房间倒是真如鸟巢一般树枝错综。
不料一个平平的客栈今天又迎来了几位稀客……
留云借风真君立在栏杆处,严肃地用翅膀指着小情侣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
旅行者好奇地上前,听到仙人冷淡带几分不赞同的指点:“凡人如此轻浮也就算了,降魔大圣,为何你也如此轻浮?”
“?”
旅行者听到此话,疑惑地快步走到几人身边,问道:“留云真君可是有什么事?” 蓝翅的仙鹤有些惊讶地侧过头,似乎是皱了皱眉:“你怎么也来了?”荧看了看气场有些微妙的三人,总觉得怪怪的。
留云继续说教:“你伴在帝君左右多少年了,这么久的情意在一个凡人面前就如此不值一提?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你这么喜欢帝君,怎能就这样被一个凡人勾了魂?”
她说罢,眼睛来来回回扫着钟离,越看越不满意。
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钟离似乎在很努力的憋笑,只是难得弯弯的眼角已经彻底暴露了他的心思。 荧头疼地扶了扶额。
留云继续叨叨,不过这次转换了对象:“还有你一个凡人,怎么喜欢上的降魔大圣?仙人们的感情岂是凡人可以随意染指的?你可知当年帝君救下他——”
“停停停。”旅行者及时打断她,生怕这位大仙人继续在岩神本尊面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
“有没有一种可能,钟离先生就是岩王帝君?”
留云:?
【撸猫三篇合集(春困+玉蝴蝶+几度醉)】
【春困】
春日明媚,天气稍凉,可暖融融的阳光洒在身上意外的暖和。钟离来望舒客栈见魈,佳人恰巧有几分闲暇,免了劝说二人终于能悠闲地过一个下午。
顶楼房间窄小,魈为了给钟离腾出空间,屈着腿乖巧地坐在床头,眉眼低垂一副困倦的样子,时不时小鸟啄米一样脖子低下去,然后又迷茫的惊醒过来。钟离一边看他迷迷糊糊,一边泡热茶,寻了点小菜摆好。魈也许是真的累了,他忙活这么久也没有要起来帮忙的意思。
钟离出去端了盘杏仁豆腐的功夫,回来的时候魈已经窝在床头睡着了。少年揪着一团薄被,把自己裹得像个球一样,蜷缩着轻浅地呼吸。他有些无奈地把盘子搁在木桌上,一块块淋上了桂花蜜的色相颇好的白豆腐,有些可惜的浪费了。
钟离坐到床边,很大一张床,魈却只占了个床头,像只午睡的小猫一样,只有把自己圈起来才有安全感。他把人捞到自己身旁,很有耐心的把纠缠在一起的乱糟糟的被子解放了。少年仙人有些不满地轻拧了下眉头,白皙的小额上布满了汗珠。
“盖那么紧,你不热谁热?”钟离有些好笑的刮了刮魈的鼻尖,解开上衣下摆,卸去他手臂上层层飘带。双手一捏笔直的长靴也掉下去,“啪嗒”一声卡在大腿根处的金属环也摔在了地上。魈一个翻身撞进钟离怀里,细白的小腿搭在他大腿上,有意无意地磨蹭着。
仙人平日里穿的繁琐又简单,贴身的衣服偏多,但挂了很多“叮叮咚咚”的金属制品,摘下来麻烦戴上去更麻烦。不过魈在奔波时只是随意落在树梢上闭眼小憩,难得安安静静的睡很久,今日春光无限好,困意涌上心头,心上人伴在身旁,才终于沉沉的好好休息了一番。
茶沏了一半,小食都已摆上,主人却是先一步倒头呼呼大睡——罢了。钟离失笑,扯过不大的被子,平平整整的铺盖在两人身上。他们互相贴着,手臂碰着手臂,足尖抵着足尖,依偎而眠。
之后有的是日子再算账呢。
【玉蝴蝶】
降魔大圣走的时候很安静,像一片秋叶轻轻的展开在我掌心。他临终时还躺在我身边,我轻柔地抚着他的额头,他含着笑看向我,脸苍白的像一张宣纸。我让他闭眼,笔蘸上朱砂,在他眼尾处轻轻勾勒出一条线,鲜活鲜活的,看起来有一种妖冶的美感。
他的身子亏欠的厉害,瘦弱的只剩一把骨头,轻飘飘的几乎没有重量。他尚且在世的时候,我抱着他坐到庭院里的石桌,沏一杯淡茶给他。他味觉退化,肠胃又不好,吃不下浓的东西了,唯独一道杏仁豆腐从没断过。我常给他端一小盘,白嫩柔软的豆腐淋上桂花蜜和各色的豆子,香甜的杏仁和牛奶味他总是非常喜爱。可惜也他吃的也不多,堪堪动几口就搁了瓷勺,专注地看着我,眼中柔情款款。
我们相伴入睡的时候,他总是蜷缩在我的怀里。我搂着他消瘦的脊背,从第一块骨头一直摸到尾椎,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他完完全全的刻在我的心上。他埋在床铺里像只小兽一样低低地呜咽,我揉揉他的头顶以表安慰。
他老了,变得嗜睡,窝在我的怀里长长好几时辰都一动不动。我总是害怕他静悄悄的来这个世间,又静悄悄的离开,也不告知我一声。他沉沉睡去时呼吸微弱,我就把头贴在他瘦弱的胸腔——还好,还好,还有心跳,他没有一声不吭的走了。
他业障发作的时候会痛苦地掐我的脖子,面目狰狞,青黑色的纹路从脖子一直蔓延到白皙的双颊,我出手压制仍然是治标不治本,只能无能为力的看他一天天的衰弱下去。
他在暴风雨般的疯狂后安静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浑身被汗浸透了。我撩开他湿发,吻他眉间紫菱。他双手环住我的脖颈,一边泪珠无声滴落,一边断断续续的道歉。
我用嘴唇描摹他的小脸,仿佛这样我就能永远把他留在脑海里。哪怕我知道,在很多很多年以后,我或许已经忘记了他是谁。
我贵为神明,却也有珍视的、害怕失去的人。金鹏鸟的寿命在我时间长河里虽说不至昙花一现,却也只是过眼云烟。刹那芳华在我心底东升西落,在一瞬间消散。
他终于闲下来了,可悲的是他也终于要走了。我们活了千年之久,对于这个世界的留恋已经寡淡到几乎没有。
我去峭壁上采了一束还挂着露珠的清心,用金色的丝带扎好。我提笔写下一封字数寥寥无几的书,咬破手指在署名处点下血印,仔细地封好口。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死后终于落得安宁了。
他就像一只蝴蝶,轻轻落在我心间,然后随着一阵风,飘到了比风更远的地方。
我拿出一坛珍藏多年的桂花酿,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蝴蝶也好,小鸟也罢,我都留不住的。
愿你在地下也有美梦可做。
【几度醉】
魈乖乖坐在床上一动不动,钟离坐在他旁边正翻找很久没用的药剂,一眼没给身边的人。魈或许是尴尬的,他不知错,但他也不知为何错。他懊恼的想自己多次犯错一定让钟离大人感到不满意,于是抢在对方有动作之前先认错了。
“属下知错了,还请大人责罚。”
“哦?哪里错了?”钟离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拧开试剂瓶盖。
魈无意识的摩挲自己掌心,黑色手套被蹭的皱巴巴的:“属下还是没将大人的话谨记于心……呃……魈,魈会下次注意——啊!”
钟离似乎根本没听他的话,蘸了酒精的棉签毫无手法的在脸上的伤口一顿乱戳,疼的魈倒抽一口气。少年看了看钟离面无表情的脸,知道他故意的,只是……魈委屈的揪了揪身上的衣服,实在想不明白钟离大人到底为什么生气。错他认了,歉他也道了,难道是因为语气不够诚恳吗?
于是魈把身子靠后了点想远离,却没想到钟离持着棉签的手又伸前了一些。
“……?”
这移动了吧,这确实是动了吧?小仙人揪着秀气的眉毛,疑惑的看向钟离。后者目光暗沉沉的,不语,转身去解他的袖带。淡色的一带落到了床铺上,少年人白皙的胳膊上一大片黑红色的血污异常刺目。
“这里。”
钟离低头吻上魈手臂上的伤口,惊得少年差点跳起来:“钟离大人……那里,那里吻不得!”
钟离抬头,唇边还沾着魈深红色的鲜血。他掌心覆在魈头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把人按了回去,手指点上胸腹处的一道伤痕:“这里。“
“你还要受多少伤才能记住我的话?”他撩开魈半湿透的翠发,吻上那一颗眉间紫菱。
“我如今只是一介凡人钟离,魈,我已经不是那个撑得起一片天地的岩之神摩拉克斯了。我不在乎他人如何,我只在乎你。”
“我不奢求你能把我的话全听进去,但你不要再因他人如此搏命——哪怕是我也不行。”
魈有些吃惊,钟离这副摸样可以称得上是脆弱,就算在遥远的魔神战争时期,他也未曾见过这般的岩神。一长串的关心烧的他有些喘不过气,只得受宠若惊般点了点头。
魈有些苦恼地想:他的生活很简单,除魔、行路或者帮人。他对人情冷暖的认识像一张白纸,连着他和他的神明。他通过摩拉克斯认识这大千世界,岩神退位,对他来说何尝又不是另一种契机呢。
于是少年仙人思索着,抱住了钟离宽阔的肩膀,尽他所能地,表达自己的沉默却炽热情意。然后他看到了钟离很久没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钟离知道他明白了,只是对世间的留恋时日太过长久、淡漠的几乎磨损干净。他重新换了一根棉签帮魈处理伤口,动作细致且温柔,末了用绑带缠好,尽管魈再三解释自己不需要这些繁琐的包扎。
“杀戮不是你的所有,你要为自己而活。但我也知绝非几日能改,不如你也来同我体验一下凡人的生活——”
“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会教你,如何去爱这人间。”
一醉于这灯火阑珊的人间。
【论仙祖法蜕和金鹏肥啾的适配性】
01
近日七星在推出了一款“仙祖法蜕”玩偶后,又推出了一款以降魔大圣为原型的金翅鹏王玩偶。刻晴和凝光一手操办的商品质量绝对有保证,于是旅行者为了嗑cp,忍痛花了四万摩拉把龙和小鸟全部抱到手,然后喜滋滋地到三碗不过岗朝钟离炫耀。
“这个是……?”往生堂客卿放下端到一半的茶杯,好奇地看向旅行者怀里一大一小两个玩偶。
“是七星近日推出的、以钟离先生和魈为原型的玩偶哦。” 空笑眯眯的坐下,一手抓一个,还特意晃了晃右手的鸟团子。
钟离目光移向旅行者另一只手里的毛茸茸团子——头上一对小角挺立的小龙鬓毛柔软,眯着眼耷拉着爪子,看上去有些昏昏欲睡,完全没有岩龙的威严,倒是像个刚出生的小龙崽子。
“这是……我?”钟离有些犹豫地看着小龙玩偶道,神情微妙。
“是不是很可爱呀哈哈!”派蒙调皮地在空中转了一圈,道。
客卿优雅的抿了一口茶,莞尔一笑掩饰自己脸上的裂缝:“是很有趣。”
空嘿嘿着把仙祖法蜕塞回背包,抓着小鸟玩偶伸长手臂递到钟离面前。
小鸟毛茸茸的,头好大一个,两只短小的翅膀倒是让人联想到圆滚滚的母鸡而不是翱翔天空的金鹏。旅行者挼着仙啾的两侧,感受手下软乎乎的触感,心想要是降魔大圣本人也有这么乖巧就好了。
“这是金翅鹏王?——噗。”钟离看到那圆滚滚的、眼神似乎有些凶狠但看起来十分没有威慑力的小鸟玩偶,没忍住笑了一声。
小鸟——大概也可以说是胖鸟,比龙还大了好几圈。
“若不是我曾经见过金翅鹏王的原身,倒是会觉得这真是他的本体。”钟离笑着道,罢了还颇有调侃意味的补一句“很可爱”。接着问道:“这是在哪里买的?”
“限量贩卖,现在已经抢光了。”空见钟离终于上了他的钩,一脸喜色差点掩饰不住,急忙眨眨眼推销,“看在好友的面子上,钟离先生,我可以给你便宜点哦。”
“一个五万摩拉——不,四万就行,两个你一起抱回家怎么样?”
钟离思索片刻,摇摇头:“只要小鸟好了。六万摩拉,记往生堂账册上。”
“好!”旅行者把绿鸟玩偶塞到钟离怀里,高高兴兴的站起来跟客卿告了别后就赶紧离开,生怕这位爷反悔。派蒙围在他身边,小声地嘀嘀咕咕道,钟离先生还是对摩拉那么没概念啊。
事实上,七星早就跟这位璃月的大功臣说好,会赠送他两个限量版——全璃月独一无二的玩偶,所以他另外买只是想讹一笔钱罢了。旅行者也是要过日子的呀,而且钟离先生心胸宽广,一定不会介意的!
这样想着的他,哼着轻松的小调去望舒客栈寻找下一个受害者了。
02
空来到客栈的天台,对着高空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喊一声:“魈——”
很快,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旅行者背后传来,翠发的少年仙人抱着双臂,立在梢头有些不悦地问道:“何事如此喧哗?”
“七星最近推出了一个玩偶哦,有——”
“这种东西,我没有兴趣。”
“——仙祖法蜕和金翅鹏王呢!”
“……给我看看。”
旅行者一边心想仙人还是那么口嫌体正直,一边笑眯眯的从背包里翻出仙祖法蜕玩偶。魈看着那只软乎乎的小龙,一抹红晕飞上脸颊,最后还是结结巴巴地憋出了一句:“不敬帝君!”
“金鹏玩偶已经被钟离先生买走了哦。”旅行者继续给仙人下套。
魈的双目一瞬间的瞪大,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旋即低下头去喃喃自语道:“原来钟离大人……喜欢这样的吗……”说罢红霞都飘到耳后去了。
“我知道了。旅行者,这个玩偶,怎么、怎么……”魈纠结了半天,舌头像打结了似的,愣是说不出最后一个字。
派蒙小手握拳凑在嘴边,悄悄地对空说道:“难得见魈这么羞窘呢。”
可惜仙人耳力很好,小精灵的鬼点子被听了去,被斥道不敬仙师。派蒙吐了吐舌头,躲到旅行者的身后去了。
“送你好啦。”空难得在摩拉上大方一次,然而事实上是因为在钟离那里讹走的钱已经够两个玩偶的钱了。
“这个……”魈看上去有些难为情,不过很快在旅行者热情的动作下溃败,抱着小龙浑身僵硬得好像怀里是什么定时炸弹。
派蒙看着仙人先是捏了捏小龙的角,然后再摸了摸尖尖的尾巴,最后揉了揉柔软的肚皮……忽然脸色红得像只小番茄,一个风轮两立就消失在原地。
小精灵极其不解的挠了挠头。
03
钟离拜托一位擅医药的仙人制作的连理镇心散好了,本来想让旅行者托给魈,可惜空这几日被繁琐事务缠住脚步脱不开身。他想了想,确实有些时日没见过他了,于是收拾了点东西准备亲自去。
大清早的,胡桃正大声唱着自己编的不知道什么调子的暗黑小曲儿,把一群还在睡梦中的帮手们全部叫起来了。少女活力十足地边哼边跳,黑色的小鞋跟敲在木地板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
“哟,钟离先生这是在打包什么呀?“胡桃停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前,扒着门框好奇地看自己那位神秘的客卿弯腰收拾着东西。
“堂主来了?正好。我今天要去见一个人,请假一天。”钟离抬起头,温和地道。
“哦——哦,好的,没关系,去见吧,本堂主大度——等等,那是什么?”胡桃爽快的答应了,却见钟离将一只绿色的玩偶抱在手里,表情居然有些不舍。
“这个不是七星最近搬出来的金鹏玩偶?不是吧,钟离先生你也喜欢玩偶?”少女想到今天自己在街头宣传业务时,看到一群手捧着玩偶的小孩子,面色变得有些复杂。
没想到钟离慢悠悠地回答道:“喜欢的不是玩偶,是人。”
然后他在胡桃愈发迷惑的目光中,怀里抱着个小鸟上街了。少女难得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叹气道:“钟离先生追妻路漫漫啊。”
有真人你不抱,抱假的玩偶干什么?不愧是老古董。想到这里,胡桃摇了摇头,决定把烦心事全部晃出去,她才懒得管神仙谈恋爱呢。
“太阳出来我晒太阳,月亮出来我晒月亮咯——各位起床啦!!!”
今日的往生堂也是上下一片哀声叹气呢。
04
今日璃月港内出现了一个奇异的现象,往生堂那位沉稳儒雅的客卿,居然抱着一个绿色的小鸟玩偶上街了。
还是……金翅鹏王款的?
原来钟离先生不仅尊重岩王帝君,还敬佩降魔大圣啊。想到这里,他们肃然起敬,有些只买了仙祖法蜕玩偶的人连忙去贩售处再淘了几个小鸟玩偶。
钟离笑了笑,解释道:“其实把龙和鸟摆在一起也不错,可以避邪。”
璃月民众深以为然,钟离先生学识渊博,钟离先生说的都是对的,钟离先生既然这样说了我们就照做,一个两个纷纷跑回家摆正玩偶。
殊不知本人只是存有私心的随口一扯。
05
钟离到望舒客栈的时,魈正躺在床上,双手高举着仙祖法蜕玩偶。往日清冷的少年仙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龙,注意力全集中在上面,感知能力都退化成负数,完全没有注意到心心念念的帝君大人来了。
钟离在天台转了一圈,没看到熟悉的身影,于是朝掌柜走去。菲尔戈黛特笑吟吟地比了个欢迎的手势,道:“是钟离先生呐?好久没见您了。”
往生堂的客卿温和地点了点头,直奔主题:“掌柜可知降魔大圣在哪?”
“那位爷?我们可管不了他的行踪。”菲尔戈黛特掩嘴轻笑一声,“顶楼的一整个房间都给他住了。不过说起来,近几日没怎么见到他出来呢……”
“我知道了,谢掌柜。”钟离微微颔首。
菲尔戈黛特目送他离开,不忘宣传了一下客栈的名牌菜,然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钟离先生手上拿的那个是金鹏大圣玩偶吧?……他拿这个干什么?”
“凡人爱仙人无果,只好找了个替代品。”女掌柜一手握拳敲掌心,恍然大悟道,“钟离先生原来是一个如此专情的人!”
客卿和仙人同时打了个喷嚏,一边挠了挠鼻子一边疑惑自己对毛茸茸的玩偶不过敏啊。
06
钟离站定在房间前,颇有礼貌的叩了叩门。房内的魈本来抱着小龙玩偶侧躺在床上,听到这一声吓得人都弹起来了,大有几分做贼心虚之势。
“谁?”仙人赶紧把玩偶放到自己身后,扭头冷冷的道。
钟离听到里面的大动静,迷茫地侧了侧头:“我。”
魈完全没想到刚好是帝君本人来了,四处看了看居然没什么可以藏的地方,只好咬咬牙把玩偶塞到枕头后面了,然后飞速地开门,鞠躬道歉一气呵成。
“是属下不敬!”
“无碍。”钟离无奈地把魈托起来,“说过多少次了,如今我只是一介凡人,不必对我如此尊敬。”
魈摇摇头,开了门让钟离进来,自己拿出古典的茶具放在木桌上认认真真的摆好:“钟离大人怎么今日亲自来了?”
“托朋友制的连理镇心散,效果应该会比以前更好。本想让旅者送来,不过他今日恰巧有事缠身,况且我也有许久没来见你了。”
“谢谢钟离大人!”魈仔细地收好用纸包着的药块。
等钟离坐下,魈才终于发现对方手臂一直夹着的一个绿鸟玩偶,少年立马联想到前几日空告诉他钟离先生也买了他的玩偶,难道、难道就是这个……?
紧接着他又想到被自己藏在枕头后面的小龙,白皙清秀的脸“蹭”地烧起来。魈还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他藏得太过仓促,一小截深色的尾巴露在了外面,在洁白的床单上异常显眼。
“怎么突然脸这么红?”钟离本在安静的沏茶,抬眼看到烧的脸通红的魈有些奇怪的问道。
“属下……属下这几日有点燥……房间又有点热所以……”魈干巴巴的辩解道,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可信度。
可惜对象是钟离。往生堂的客卿听闻还特意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全身包的密不透风,倒也没觉得热。
“我帮你降降温?”钟离抬手欲贴在魈小臂上,少年一下子站起来疯狂摆摆手道,不用。
虽说以前魈也抗拒他的一些亲昵的动作,但反应也没有像今天这么大。钟离脑子里转了一圈,看向自己怀里的小鸟,懂了,原来这孩子是害羞了。
“这个是从旅者手里买的,很可爱,对吧?”
很可爱。
这三个字狠狠敲在魈心上,仙人脸烧的就快要跟煮熟的虾子一样了。少年愈发心虚,目光都频频移向床头,钟离终于发现床头不太对劲。
“那个,钟离大人——”魈慌张的想拉住钟离,却晚了一步,男人已经提溜出了枕头背后藏着的小龙。
钟离看看左手的小鸟,又看看右手的小龙,面色变得非常复杂。原来这孩子也背着他在吸龙吗?倒是也蛮可爱的。嗯,那既然这样的话,改天可以让魈变回金鹏的样子,自己也变成龙?
然后等钟离若有所思地转过头,准备提议时,却发现魈已经冒烟了。
……还是救人要紧!
【朋友,你和我前任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吗】
01
钟离回到家的时候,魈正窝在沙发的最里边抱着手机敲字,面前的茶几摆了一盒还冒着热气的方便面。作为象征意义的丈夫,钟离头疼地扶了扶额,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育一下小孩,天天吃方便面身体会坏掉的。
他贴心的收走了方便面的盒子,虽然知道对方肯定听不进去,但还是再次劝道:“年轻人不要天天吃垃圾食品,不要天天玩手机,到老了身体会垮掉的。”
其实他也才二十五,只不过生活已经提前步入了老年。开会要带保温杯,入秋就要穿秋裤戴围巾,还立志让他身边的人都学习他。没想到年纪小小的魈是真的倔,每次答应的比谁都快,比谁都好听,睡完一觉第二天就远远地抛到了脑后。
果不其然,魈把手机摁死,乖乖地回答道:“好的,先生。”然后等钟离转过身的时候又熟练把手机解了锁屏。
“……”当他真的看不见吗?
管不了了。钟离叹了口气,其实本来他们的婚姻就是个笑话,或许也并没有什么立场去关心对方的生活。结婚两年半余,他们只在新婚夜那一晚睡在一张床上。那时魈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冷淡,钟离只要逗逗他就会脸红羞得不行。
这是怦然心动啊。
也许商业联姻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但钟离不这样认为。他向魈求婚的那一晚,清清楚楚地看到少年金色的眼睛里亮起欣喜的光。眼睛不会骗人——魈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呢?
钟离也是第一次坠入爱河,他只会用自己的方式笨拙的表达爱,没人教他去怎样爱一个比自己小了五岁的孩子。他有时候也会庆幸还好魈是个孩子,没有拒绝他的求婚,懵懵懂懂的接受了他的所有——尽管有些法子钟离如今已经不忍直视。
又或许他也该反省自己,多次他酒醉回家身上带着各种女士香水味道,少年站在旁边投来的黯淡目光;多次他在应酬没有告知魈,对方在家等到深夜,电话打了无数遍却都没有人接……魈不是神仙,他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付出一片真心却没有回报无论换谁都会难过。
他们都没做什么出格的大事。但只是一件件毛躁的、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堆积在一起,却也能把曾经的一腔热情磨平棱角。
钟离又叹了口气。他暂且先不管魈,打开振铃许久的手机,点开社交软件的消息。
金鹏:摩拉克斯先生,您到家了吗?
金鹏:我有些东西想要和先生分享。
金鹏:先生是加班了吗?
金鹏是他最近在交往的网友,设置的年龄显示二十岁,很巧的跟魈一样大,性格也是非常相似。每每跟金鹏聊天,钟离都有一种自己在跟十八岁的魈交往的错觉——事实上他们两人确实很暖昧。
三条消息,平均都隔了十几分钟发来的,生怕打扰到可能正在忙的他。钟离浅笑一下,抬手打出几个字:
摩拉克斯:没有,今天下班的时候堵车了。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金鹏,又看了看正专注盯着屏幕的魈,苦想到要是这孩子也能有这么乖巧就好了。
钟离去厨房给魈重新煮了一碗面,清汤的,只撒了点葱花。魈的肠胃不好,据说是小时候常常吃不到饭,久而久之出了毛病,只能吃点清淡的东西。但他确实不似同龄人喜甜好重口,什么都能吃,倒是偏爱一道杏仁豆腐。
少年在他说教下喝了面条,钟离坐在他对面盯着他吃饭。半晌魈吃完,自己抱着碗筷去了厨房。钟离看着魈去洗碗,自己也终于轻松下来了,于是拿出手机开始跟金鹏聊天。
摩拉克斯:晚上好,刚刚有点事。
摩拉克斯:吃饭了吗?
摩拉克斯:有点想你。
在厨房的魈,手机“滴滴滴”地响。少年轻轻拧了下眉有些不爽,点开来发现是摩拉克斯又有些无奈,小声嘀咕道:“他今天怎么这么急?”
在客厅的钟离,听到魈的手机铃声,挑了挑眉,心想:魈不是没什么朋友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多消息?
02
是的没错,近日两个人都在社交软件上找到了一个朋友。
说是朋友也不算,毕竟他们互相聊的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聊天范围,倒像是一对刚在一起的小情侣,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分享给对方。
摩拉克斯在当今飞速发展的社会里简直是一股清流,虽然只有二十多岁却过着退休老大爷的生活——遛鸟,赏花,品鉴古玩。好巧不巧的是魈刚好在钟离的耳濡目染下,倒是也非常喜欢这些悠闲的小东西,毕竟看了能使人放松愉悦。
魈点开对方主页,发现有一条更新,配图是一个白底墨字的瓷盘,里面养了一朵刚盛开的莲花。他放大图片仔细看,越看越熟悉,这盘子怎么跟钟离前天带回来的一模一样?
而且时间也对的上。
魈沉思了一会儿,觉得钟离可能是被人骗了,量产这种假冒伪劣的瓷器在古玩市场上很常见,也不难怪还年轻的钟离会被人家坑一次。于是他给摩拉克斯的日志点了一条赞,私信悄悄问道。
金鹏:摩拉克斯先生,您那个养花的瓷盘是从哪里淘的?
这回对方倒是回的很快,几分钟后,魈的手机叮铃铃的响。
摩拉克斯:嗯?是友人赠的,刚好我有在养荷花。
魈沉默了,他记得钟离那个瓷盘也是友人送的。
……交友不慎啊。
在公司的钟离摸鱼的时候打开手机看到网友发来的消息,有些疑惑地想到这孩子怎么问起这个了。难道是喜欢这个吗?钟离以为遇到了一个知己,连忙问道。
摩拉克斯:你喜欢吗?我可以送给你的。
魈打字的手颤抖了一下。
金鹏:……不用了。
金鹏:摩拉克斯先生自己留着就好。
钟离有些失望,但也没再说什么,回了个ok的表情。
03
事情的转变是在一周后,钟离终于休假在家。魈对于这位一年365天都在外面的奔波人士还有些不适应,一连几天都以为钟离不在家,等热腾腾的饭菜摆上桌的时候才猛然醒来。
而他自从交了一个能聊得来的网友后,跟钟离的交流越发少了,一天甚至说不上几句话,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跟摩拉克斯聊天。然而在钟离眼里就是养大了的孩子整天宅在家里懒得动弹,甚至都不愿跟他说话了。因此他还很难过。
为了转移悲伤,钟离把注意力放在了金鹏身上,有意无意地吐槽道。
摩拉克斯:我家小朋友似乎不喜欢我了
此时正靠在枕头上的魈微微一愣,以为摩拉克斯在说自己的孩子。
金鹏: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吧?
金鹏:或许可以多沟通沟通。
钟离用手指蹭了蹭下巴。
摩拉克斯:你说得对。
摩拉克斯:谢谢你的建议。
魈刚想告诉他不用感谢自己,忽然听到钟离在敲自己的房门,只好暂时搁置了手机。门外男人站在他房间几步远处,保持着一段礼貌又疏离的距离,温和地向他道:
“魈,我们谈谈吧。”
魈觉得很怪,但是他说不上哪里怪。尤其钟离的语气有些格外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触到他的雷区——魈敏锐的意识到钟离似乎在抱最后一次的心态与他谈话,但是他莫名的烦躁起来。
钟离,你不应该这样和我说话的。我们本来是……魈忽然发现他们的夫妻关系已经岌岌可危,像是风雨中的一艘小船,只差一个失误就能被卷起拍在暗礁上粉身碎骨。
“——没什么可聊的。”他语气生硬,急促的呼吸听起来像在掩饰什么,“我,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就这样吧。”
闻言钟离眼底的光似乎彻底黯淡下来,魈咬咬牙终归是不忍心继续说下去,对自己不忍心对钟离也不忍心。他匆匆道了一句歉就回屋去了,留钟离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默良久。
半晌钟离拿起他沏一半的茶饮了一口,茶叶苦涩的味道在舌尖一直散不去。
晚上魈终于平复下心情,默默地打开手机却又开始发呆。他应该想自己以后的去处了,钟离也许会跟他提出办理离婚手续,然后寻找一位比他更优秀的、更温婉体贴的美人继续过日子。他有些难过,但还是真心地祝福这位曾经给他一个坚牢港湾的男人。
就在魈准备出去散散心的时候,摩拉克斯发来一句话。
“这几日出来见见吗?我刚好有空。”
“你若不愿我也不强求。”
魈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的消息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又觉得脸颊凉凉的,手一摸才发现是眼泪。
对啊,他还有摩拉克斯先生呢。
他怎么忘了呢。
04
办理离婚手续那天两人似乎都很轻松,魈从事务所出来感觉终于卸下了一个重担,甚至忍不住伸了个懒腰。钟离站在车旁问他需不需要再送最后一程,魈笑着拒绝了,尽管他知道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再见,钟离先生。”少年站在十字路口,挥着手朝他告别,青绿色的衣角在风中飞舞着。
尽管他听不到,他也确信钟离会跟他道别的。
待那辆车走出了他的视线,魈弯起的嘴角轻轻落下。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自己和摩拉克斯的聊天记录。他们定的日期是今天下午,因为摩拉克斯说自己上午有些事不方便。
魈发现这已经是他跟对方不知道多少次的巧合了,心中疑惑更甚。
他看了一眼对方发来的地址,用璃月地图搜了一下还没搜到,目测是个私家的地方,在挺远的郊区,赶过去还需要些时间。
魈止不住地开始期待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05
摩拉克斯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选的地点是一家素雅古朴的茶馆,靠近了还能听到悠扬的琴声。
“不愧是摩拉克斯先生,在如今的社会还能保持一颗这样平静的心。”魈在心里赞叹了一下对方,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茶馆里没什么人,应该只是主人拿来消遣的地方,并没有商用的打算。奇怪的是,茶馆里大部分古玩他都觉得十分眼熟,有几个他甚至好像还摸过,收藏过类似的。
……不对,是钟离送的。
魈想起来了,莫非摩拉克斯先生和钟离先生是朋友关系吗?他站定在木柜前刚想仔细端详一番,忽然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问道:
“金鹏?”
魈一惊,心想这应该就是摩拉克斯了,只是这个声音好像很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他忙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去找寻声音的来源。
那人正在小房间里低着头沏茶。等魈坐在摩拉克斯面前,忽然觉得这人怎么长得跟钟离那么像。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少年用指甲挠了挠手背,颇为纠结的问道:“摩拉克斯先生,您抬下头……”
钟离本来在静心沏茶,听到这个清脆的声音还恍惚了一瞬,以为自己思念魈思念到出幻觉了。他放下茶壶,抬头道:“嗯?”
不抬头还好,一抬头钟离呆住了,真的以为自己出了幻觉。面前翠发的少年正如他今早分别的那人一模一样,就连神态……
等等,魈这是在脸红?
不是幻觉?
少年睁大一双金色的眼睛,颤抖着声音都变调了:“摩拉克斯先生,您和我前任长得好像有点像……”
钟离:“啊……啊,好像是有点像……”
然后两人同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不对吧,这好像就是我前任啊?!
【小朋友,你和我前任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吗】
01
大家好,我是钟离,一个二十五岁的社畜,虽然他们说我的心理年龄已经有五十二岁了。我不能理解,因为人年轻的时候总是在挥霍自己的青春,到老了身体出各种毛病治都来不及,所以养生应该越早越好。
但我今天要讲的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我有一个网恋的对象,奔现却发现他是我刚离完婚的前任。
不许笑。我已经因为这个被身边的同事笑得没脸去上班了。
如果你好奇就听我讲下去吧,事到如今我也觉得蛮离谱的,这么久我也没发现端倪。
再强调一遍,不许笑。
02
我有一个老婆名字叫魈,我们算是商业联姻,因为我父亲和魈养母是竞争关系,为了互相牵制对方就定下了这个婚约。
我第一次见到魈的时候我才二十岁,魈只有十五岁,还是在上学的年龄。他骨架非常小,整个人又透出一股营养不良的瘦弱,我的父亲站在我身旁严肃地告诉我,这是你今后的伴侣。
于是我发誓我要对他好,一辈子的好。
魈很怕生,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躲在我后面,谁都不愿意见。我猜他养母对他并不好,也旁侧敲击的问过他,可他吞吞吐吐的就是不说。我虽无奈,但别人的家事我也不该多管,只得在自己能力的范围内多多关照他。
魈肠胃不好,不能吃外卖和重口的东西,我为此特地去学了做饭。盐要少放一勺,油不能多倒,不能吃炸的,辣椒切忌不能放……一条一条我都写在备忘录上。有一次魈跟同学出去聚餐吃了不干不净的烧烤,回来对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实在是把我吓坏了。
我认真地告诉他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不能吃这些东西,魈告诉我今天是他朋友的生日,如果就他不吃会毁气氛,他希望朋友过生日能高高兴兴的。
我叹了口气给他一个拥抱。魈虽然看上去很冷漠,其实是个相当温暖善良的人。
安慰是安慰,教导不能少,我叮嘱他不能再有下次,即使你对自己的身体无所谓,但我有所谓。却没想到魈听完脸一下子红得像只番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匆忙的奔回自己房间还不忘把门带上。
我疑惑地挠了挠头。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好久,魈成年后我们终于举行了婚礼。他穿着一身白西装实在漂亮得紧,却害羞的什么都不敢说,我只好帮他疯狂圆场。
但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他眼睛水润水润真的非常漂亮,充满了对日后的希望。
再后来他为了伴随我身旁而退学,离开了那所他曾经拼了命也要考上的大学。我很难过,我希望他还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是魈跟我说:
“跟着钟离先生就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狠狠地抱紧了他,就好像轻飘飘的他是我的整个世界。
03
我们的婚后生活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美好。
我的父亲走了。
很早之前他已经油尽灯枯,躺在病床上只吊着一口气,但我感谢他一直等到我和我的爱人在一起才合眼幸福地离开。
父亲走后公司上下乱成一团,我尚且年轻威望不足,为了处理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整天奔波在外面,甚至有时候我和魈一周都碰不到面。
我对他抱有很深的歉意,但是眼下当务之急我必须稳定这个公司,稳定我父亲一辈子的事业。魈说他能够理解并且支持我,我很感动,有这么一个人在我身旁。
很多次我回家已经深夜了,魈还坐在沙发上等我,怀里塞了个抱枕已经困得不行。我实在是太累了,累到管好自己已经筋疲力尽,我几乎无暇顾及除了工作以外的任何事情,包括魈。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知道魈对我很失望,但他从来不言不语,我有时庆幸他在这种方面不善言辞,不然我们的婚姻甚至无法维持堪堪几年。
我们的关系越来越疏离冷淡,虽然我和他住在一间屋子,但我和他的心好像已经隔了一个天涯海角。魈愈发沉默,他和他大学时的朋友早断了关系,如今已是陌生人,除了我他几乎没有熟悉的人了。
他对自己也越来越草率,饭也不好好做,经常吃速食凑合,肠胃出毛病了自己一个人去医院也不和我说一声。等我匆匆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在领药,我有些气急,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魈抬眼淡淡看了我一眼,说,我以为先生在忙。
我顿时语塞,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只得沉默着开车送他回住宅。
在这之后,我们的关系更加糟糕了,像是未曾见过面的陌生人
04
我听说现在年轻人都喜欢在网络上社交——不能这么说,其实我也是年轻人,于是我在朋友同事的劝说下也在手机上下载了一个社交软件。他们希望我开心,趁早走出这一段阴影。我很感谢他们,但这一开始就是我的错,我必须要承担。
有天下班后,我难得的空出了一点时间,于是打开了那个自从下载后一直没用过的软件。我想了想,给自己注册了一个账号,名字叫作摩拉克斯。
我开始在那上面记录生活,一些我淘来的古玩,一些我种的花草,一些我的工作感言。因为这是个年轻人的软件,我的日志在他们眼里算是“老古董”,因此很少有人喜欢,不过我也无所谓,只是希望遇到一个有缘人。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的红心那一栏有小红点,我点进去看到一个叫金鹏的人给我主页大部分日志都点了赞,有的甚至还留了评论。
我很惊讶,于是私信问他,朋友,你也喜欢这些东西吗?
他显示的年龄只有二十岁,刚好……刚好跟魈同龄。我叹气,又开始担忧,如果魈此时和我关系还好的话,说不定我们能一起做这些事呢。
出乎意料,金鹏倒是回复的非常快。他说“是。”,然后又跟我说“我认识一个人,他也喜欢。”
由于志趣相投,我们很快聊到一起去了,我发现他在某些地方的观点和我极其相似,不禁欢喜至极。但遗憾的是我因为有了金鹏闲聊,几乎把寡言少语的魈忘得一干二净。我们彼此甚至不知道对方休假住在这里,出来在走廊碰个面能惊得把手里的东西掉下去。
对。就是这么离谱。
现在我想来也有些奇怪的地方,因为金鹏和魈在某些地方实在是太相似了。可惜那时我根本没把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因为他们表现的实在是天差地远。
05
我和魈的婚姻已经千疮百孔,我想补救却也根本无从下手。
我听去了金鹏的建议,于是和魈找了个时间谈话,那个安静的孩子反常的朝我发了火,我也没说什么,就当是最后的补偿。茶实在是苦涩至极,但远没有我死寂的心情苦涩,回到房间我对着手机发呆,忽然想到金鹏。
于是我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愿不愿意出来见见面。
他回我,好。
我对手机屏幕傻笑着,这一刻我确实像个笨蛋。
我定了个地点,是我在和魈冷淡后经常去的一个茶馆,算是我的私人产业。我用力揉了揉眉心,仿佛这样就能把脑子里的坏情绪揉出去,躺在床上跟天花板大眼瞪小眼。
那天很快就到了,早上我和魈终于办了离婚手续。他看上去心情也很不错,甚至称得上是愉悦,为此我还有点难过以为他找到了喜欢的人。当我签下我的名字时,我终于和魈说了再见,和我过去七年生活说了再见。
一笔勾销。
一直堵在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我轻松的呼出一口气。从局里走出来,外面阳光大好,如同未来一样明媚,我一想到下午要见金鹏就舒服多了。
我本来想再送魈最后一程,不过他拒绝了我。
我给自己放了首歌,如同蒙了一层烟雾的女声在车内缓缓播放着。
“离别似绝症 已灭亡的高兴”
“令我的背影 於东京结冰”
“无伴侣认领 怨命也不肯认 自问仍好胜”
“往事留旧城 铺展了风景”
……
昨日情思已远,今日心境落定。就忘了那旧情吧,去期待……
06
我听到金鹏的声音时觉得有一丝耳熟。等到他慢悄悄地走到我的茶间,忽然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了,试探性地让我抬头。我虽疑惑,却也照着他说的做了。
……
等等,金鹏为什么和魈长得那么像?我怎么不知道他有兄弟?是我出现幻觉了吗?我赶紧眨了眨眼,却发现金鹏脸上浮现出一团奇怪的红晕。
不对吧,这好像……
就是魈啊?!
07
我的网恋对象真的是我前任。我被这个事实惊得五雷轰顶。
但这似乎又很合理,解释了许多我们的“巧合”。
不管怎么样,金鹏是魈,魈是金鹏,我甚至为此感到一丝莫名的庆幸。或许无论再遇到多好的人,我最爱的永远还是魈。
只是我俩刚去办过离婚手续,再进去的话可能会被轰出来。为了避免社死,还是过段时日再去吧。反正老婆也丢不掉。
【魂牵三千梦】
01
摩拉克斯退位了。此消息一出立马传遍了整个璃月,街头小巷都在讨论着那位守护了他们六千年的岩王爷,慨叹神的性格真是摸不透,于是纷纷摇摇头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有人说,岩王帝君退位是为了体验民众生活,或许某日你遇到一个满腹经纶的老爷子,就是你信了已久的神明,有人说帝君退位是为了将大权交给七星,卸下肩头的重担,还有的人说,岩王帝君退位是有了喜欢的人……
“嘿朋友,要我说你这想法最不可靠!”听书的人饮了一口浓茶,拍桌大笑道,“岩王爷是什么人呐?”
他身旁的听众纷纷附和着笑起来,有善意也有恶意。田铁嘴摸了一把自己粗糙的下巴,不满的挑眉道:“神怎么不能爱人了?你在质疑我?”
眼看两人有要吵起来的趋势,众人忙起来劝架,那说书人才满意下来,点点头继续讲他那故事。
“我昨晚做了个关于岩王爷的梦,就是他老人家的爱情,待我将给你们听——”
02
摩拉克斯也尚且年轻的时代,岩龙在飘渺天地间无依无靠实在是孤独,于是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合出了一只大鹏,给自己造了个伴。这大鹏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时,其翼若垂天之云。
大鹏化形是个极其漂亮的少年,一头翠绿的发,一双金色的眸,像山林里的小鹿一样纯真剔透。摩拉克斯欣喜至极,立马收金鹏为自己麾下。他大手一挥,呼出的气变成雨云,千千万万的岩石形成了土地,坚硬的石珀化为日月,水晶变成了清澈的湖泊,泥土点子成了花鸟鱼兽,这就有了国家的雏形。
摩拉克斯觉得还缺点什么,于是看着立在他龙角旁的少年,大悟,自己可不能没有臣民。连忙照着他的模样捏了几个出来,命名这种生物为,“人”。
此后百年间,摩拉克斯下界漫步在人间教他们耕作、灌溉、打铁、制盐……那金鹏便随他左右。人们尊称他为岩王帝君,造了寺庙祭拜他,不忘在岩神像旁边雕一只漂亮的金鹏鸟,利爪张开似乎随时准备征战。
于是以矿物而闻名提瓦特的国家,被称之为——
璃月。
古时的璃月,海中有大魔侵扰,山间有恶螭盘踞,并不太平。此时璃月已经因得天独厚的灵运出现了众多仙人,岩王帝君召集众仙,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那金鹏大将仗一身轻功和拳脚就了结不少魔物。岩王帝君见他身姿适合用枪,于是亲手用玉石与矶岩塑了一只翡翠绿的鸢鸟。石鸟甫一造成,便挣脱了万物桎梏的大地盘旋登上高空,仿佛有感应似的飞向金鹏,在他手中化作一柄波光流转的长枪。
摩拉克斯笑着给那长枪命名为,和璞鸢。
金鹏大将拿着一柄神枪更是在战场上叱诧风云,多少魔兽皆被他斩于兵下,枪缨也因此染成了血一样的鲜红。可是在屠戮的另一面,他自身也染上了魔物的冤魂。它们时常在他耳边嘶吼,带着不甘与怨恨。
金鹏身上的业障越来越浓厚,饶是摩拉克斯也束手无策,这是来自于天理的磨损,是他也无法解决的。
于此璃月人民过了千年平静祥和的生活,可惜好景不长。很快战争爆发了,摩拉克斯忙的团团转,先是召集众仙平定璃月四分叛乱,然后派金鹏大将去前线稳定人心,自己则坐在后方运筹帷幄。
而此时被镇压在地底下的大魔又开始出来作乱,无疑是火上浇油。这金鹏大将为了不让帝君大人费心,孤身一人去平定邪魔,却在战斗时业障发作,意识混沌之下只好与大魔同归于尽。
那一天,千里长的金鹏鸟在空中哀嚎一声,直飞到高空,每一片金绿色的羽毛带着波光流转的风从他身上脱落,像是下了一场火焰雨。有的羽毛落在地上,这土地就挖出来宝矿和金子,有的羽毛落在海里,这海就出现了一大片鱼群和蚌壳,还有的羽毛落在魔物上,就将那邪魔焚烧干净,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远在璃月港的摩拉克斯似乎感应到这位陪了他千年的同伴的陨落,心里一阵绞痛,无声的悲伤蔓延至整个宫殿。但是金鹏大将的离世,目前还不能放出消息,岩王帝君只好强忍着悲痛,狠下心来亲自出场镇压战乱,所到之处无不披靡。“武神”这个称号,也就是这时有的。
战争结束后,摩拉克斯举办了一场大庆典,按照礼数为金鹏送了葬,哀乐响彻了整个玉京台,送葬的队伍有几十里长。岩王帝君亲自封他为降魔大圣和护法夜叉大将,自此,金鹏被写入史书成为后世的美谈。
03
几百年后,繁荣祥和的璃月忽然出现了一个作乱的妖邪,据民众所说,那妖邪有一头黑红色的发,一双翠绿的眸,模样是个绝色少年。这妖邪性格难以捉摸,有时候他甚至能坐在路灯上跟路人聊天,有时却暴虐无常屠戮了整个村子,连婴儿都不放过。
村民们称他为,赤鸢。
摩拉克斯听到这个消息后若有所思地搁下了手中的案卷,算算差不多也到金鹏转世的年龄了。人们口中对赤鸢的描述实在像极金鹏,这不无可能。
只是……
他赶到的时候赤鸢刚好在无聊的练枪,手中一柄绿色的武器正是他千年前赠予金鹏的和璞鸢。赤鸢长得跟魈一模一样,发色却是截然相反。摩拉克斯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他就敏锐的感应到了,手中和璞鸢一转便带着凌厉的风袭来,差点割破摩拉克斯的脸颊。
赤鸢浑身散发着一股邪魔的黑气,摩拉克斯蹙眉,那是前一世杀生而留下的业障,如今也在折磨着他。摩拉克斯侧身躲过他的攻击,几下就轻松地制服了赤鸢。他毕竟是跟着摩拉克斯学的枪术,互相都对对方的招数了如指掌。
赤鸢被他压在身底下,屈辱地乱蹬着腿,尖锐的指甲抵在摩拉克斯脖颈上,恶狠狠的威胁道:“给我起开,不然我割破你的喉咙。”
摩拉克斯笑着捋了捋小鸟的头发:“你不会的。”
赤鸢横着眉毛,却发现自己真的无法下手,体内有一股力量阻挠着他,于是只好泄了气。
上一世的金鹏成熟又冷淡,这一世的金鹏实在是可爱得紧,表情都丰富了许多。摩拉克斯笑意更深,直接抱起对方,抽走了他手中的和璞鸢。
赤鸢急了,作势要去抢:“那长枪是伴我而生的,其他你都可以拿走,唯独那个不行!”
摩拉克斯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你都是我造出来的。”
赤鸢表情如遭五雷轰顶,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摩拉克斯带入宫殿。岩王帝君把怀中人放在椅子上,自己坐在他对面,先是沏了一壶茶,然后缓缓说道。
“你可知自己犯下的罪?”
闻言赤鸢疑惑地挑了挑眉毛:“你说屠村的事情?我没有干过。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穿出那么多谣言。”当然了,自己去村民家偷米的事情他是不会说的,赤鸢心虚的挠了挠自己掌心。
摩拉克斯看他实在不像撒谎的样子,便让他闭眼放松,自己分出一抹神识去探测赤鸢的灵魂。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他的灵魂就像是两个风暴,一半苍翠如林,一半血红如海,互相撕扯对峙着。
原来如此。
摩拉克斯暗叹一声,赤鸢如今身体里的灵魂并不完全,一半属于金鹏却不完整,另一半是乘虚而入的业障。施暴的应该是业障没错了,因此赤鸢并不存有关于杀人的记忆。
“这一世你的经历诸多,在异邦的传奇故事中,‘魈‘之一字代表着遭遇苦难、饱受淬炼的鬼怪。依我看,你用魈这个名字如何?”
赤鸢看着他,却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天底下最不可能害你的人。”摩拉克斯正在倒茶,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拿起一个白瓷杯递给赤鸢。少年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嫌弃:“我不喜欢喝茶,苦。”
“甜的。”
赤鸢捧着热乎乎的茶杯,将信将疑地抿了一口。茶放了点白糖和牛奶,中和了原本的苦涩,让他不禁眼前一亮,然后一饮而尽。
少年果然还是喜甜。摩拉克斯双手交叉着坐回椅子上,问他:“如何?”
“成交。”赤鸢眨了眨绿色的眼睛,“以后我每天都要喝这个。”
摩拉克斯失笑,原来还是孩子心性,好哄。
04
此后摩拉克斯身旁多了一个戴面具的能将,一把长枪舞得虎虎生威,枪锋斩无不破。摩拉克斯倒是极为喜爱这个少年,经常让他待在自己身边,教他书法、画画、品茶……魈对所有的事物都很好奇,死气沉沉的宫殿多了一抹灵动活泼的红,谁看了都欢喜。
为了避嫌,摩拉克斯还给他制了一副傩面,叮嘱他出门在外一定要带上,却没有多加解释。这一世的金鹏无忧无虑,性格单纯且好理解许多,摩拉克斯不愿让他再多承受一些沉重的东西。
但魈灵魂上所出的问题一直都无法解决。摩拉克斯仔细研究过,只有补全灵魂才能让他的小金鹏真正的回来。而广阔的璃月土地上,寻找魈遗落的灵魂碎片无疑是……大海捞针。
这一世的金鹏也活不了多久了,业障越发凶狠,疯狂吞食他的神智。摩拉克斯拜托一位擅长医药的仙人做了连理镇心散,配合法术治疗,但是仅仅能起到压制的作用,治标不治本。
魈倒是对此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是整天风风火火的出去除魔,劳累了一整天再回来接受医疗。摩拉克斯也劝过他不必如此匆忙,如今璃月有千岩军镇守,还有大大小小的仙人在外守护。
但其实最主要的是,他见不得魈一个人再孤身离去了。
金鹏鸟归天时震撼了整个璃月,金色光辉笼罩在国土上口几日挥之不去。似乎每一个细节都在提醒他摩拉克斯,你失去了最重要的伴侣。
魈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却不傻,在某些方面心思相当细腻缜密,某日看到摩拉克斯对着窗户叹气去绕到他身后,趴在对方宽厚的肩膀上。
“帝君为何叹气?”
摩拉克斯不语,魈敏锐的察觉到,或许是跟他有关的事情。于是去牵摩拉克斯的手,郑重地放在自己的手心。
“先生是在担心我吗?魈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这是魈绞尽脑汁后能想出来的最真挚的话语。永远听起来总是很虚,但从魈的口中听到这个词语时,摩拉克斯却觉得他会做到的。
他的小金鹏一直在他身边啊。
后来魈离去时,身体已经被业障侵蚀的千疮百孔,面色苍白的像一张纸,却还不忘带着一个满足的笑容,似乎在说,帝君大人请放心。
摩拉克斯采了一束清心放在他棺材上,这一席葬礼他没有通知任何人,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他走出那座用仙力化出的洞天,深吸一口气,望天自言自语道: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是时候该轮到我了……”
此后无论远到轻策庄,近到吃虎岩,甚至是所谓禁区的层岩巨渊,都能看到一个修长的、深棕色的身影。
05
又是几百年后,璃月江湖上出了一个有名的大侠,乐于助人,降妖除魔。侠客大约是个少年模样,身材修长玉树临风,带着面具看不清模样。
某日侠客外出时,路上遇到个正手握一本书阅读着的龙袍青年。大侠心生疑惑,刚想提醒对方此地妖魔活动很猖狂,不宜久留,忽然半路杀出来一个妖邪,直冲那青年去。侠客心里一惊,下意识就冲了出去把那人横抱起然后落在一旁的树枝上。
情况紧急他没管那么多,专注的看着树底下的魔物徘徊了一会儿才离开。半晌一个声音轻飘飘的把他魂拉了回来:
“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吗?”
侠客才想起来自己怀里还抱着个大活人,于是沉默着压低了面具把人放下来。那青年站定后,侠客才发现对方足足比自己高了两个头,不禁更加沉默了。
“找到你了,魈。”那青年合上手中书,微微一笑,“我名钟离。”
侠客猛地转过头,抱胸看向他,藏在傩面底下的双目冷冰冰地望过来:“你是什么人?”
他的名字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仅有的记忆从被送到村口时开始,村民们见他布兜上印着一个“魈”字,就这么喊他……魈面带疑惑地扫了面前人几眼,一个看上去有些文弱的书生,莫非是什么消息灵通的大能?
钟离没回答他的话,伸手直接去摘了他的面具,魈先是呆愣住,然后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你?……不敬仙师!”白皙的脸颊飞上几抹绯红,魈恼羞成怒的跳起来去抢钟离手中的傩面,横着两条细长的眉毛怒斥道。
钟离仗着身高优势轻易的制服了乱扑腾翅膀的小鸟,把他压在自己怀里。
“侠客不是乐于助人吗?那也帮帮我好了。这几日我一直被一个魔物追赶,一路逃到这里来的。”
魈看了看对方,一张成熟的脸上透露出几分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委屈,表情如同吃了一大碗史莱姆一样糟糕。
“……好。”
只是怎么听都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后来他才发现钟离是个谈吐不凡的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极有亲和力,路上随便遇到个妇女都能愉快的聊起来。不过这可就难为了魈,在一旁听也不是溜也不是,面色僵硬的被迫加入友好的谈话之中。
钟离自那天拿走他的傩面就没还回来,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魈在对方入睡的时候偷偷搜过身,可惜一无所获。
某日一个妇女打听起魈的家室,其他几个纷纷附和问道,魈皱皱眉没有听懂她们在说什么。倒是一旁的钟离似乎有些不高兴,手一旋展开一把扇子,淡淡的回道:“魈已有家室了。”
几个叽叽喳喳的妇女一愣,钟离趁她们还没说话,强势地拉起魈的手腕带他离开了。走出村子后后魈挣开他的手,退后几步,道:“你刚刚什么意思?”
“她们打听你的家室就是想给自己女儿找个丈夫,拒绝掉没毛病吧?”钟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是说你想去?”
魈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对劲:“那也应该是我来拒绝吧?”
钟离叹了口气,朝他招招手,让他过来。
“有些事情得跟你挑明了说。”
06
魈梦到自己在天空高处飞,而事实上他确实是在飞,而且还有翅膀。忽然他感觉自己俯下身冲向地面,新奇的感觉刺激极了,魈甚至想畅快的高呼出声。掠过水面,魈向下不可思议地看到一只漂亮的金鹏鸟……
他是金鹏,金鹏就是他。认识到这一点的魈恍惚地看向身旁,那是一条不知有几百里长的金棕色的岩龙。
如果他没有记错历史的话,龙鹏相伴二飞,应该是,应该是……
摩拉克斯和金鹏大将?!
他还没从这个认知缓过来,紧接着眼前景象一变,一个少年持着一把碧绿色的长枪,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男人,正在指点他的枪术。
而最让魈感到惊讶的是,那个男人长得跟钟离一模一样,只有服饰有所不同。而那少年手中持着的长枪也是闻名于世的神兵和璞鸢,历史上能使用他的人只有两个……
原来金鹏大将还是百年后的傩面将军?
那……我?
辅导传闻中那位带着傩面的少年将军的人,只有当今璃月的岩神。
那……钟离?
在他还在消化这些令人震惊的消息时,忽然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了他,他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就在魈复杂地想自己究竟是叫对方帝君还是摩拉克斯时,钟离开口了,下巴蹭了蹭魈柔软的头顶。
“还是叫我钟离吧。”
魈闷闷不乐地喊了一声,钟离先生。
钟离屈起指节搔了搔小鸟的下巴,“你与海中大魔同归于尽时,对你怀恨在心的业障趁机击碎了你的灵魂。而当时你意识已经消散,只好把仅剩的纯净的灵魂融合到羽毛里,随着羽毛浸润到璃月的大地里——为了找齐你的灵魂碎片,我花了上百年呢。”
“谢钟离先生。”
“这么生疏干嘛?喊我夫君。”
“?”
“不闹了。”钟离站直身打了个响指,面前的虚景一瞬间化为泡影碎掉,紧接着露出来的是一个装潢华丽的宫殿内室。他从桌上拿起一个戒指,缀着一只用上好的石珀雕成的翩然欲飞的金鹏。
魈再怎么迟钝也明白对方要干什么了,急忙喊了句停,满头冒汗的道:“这一世的我只认识了你十几天……会不会有点太匆忙了?”
钟离想了想,也对,然后放下戒指,点点头:“无妨,那就再等几百年吧。”
“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魈:?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喂!
07
“——于是岩王爷他老人家,为了陪伴自己的心上人,退位了。”田铁嘴把手里的扇子一合,看向台下一群呆滞住的人们,满意的颔首。
可惜这气氛没维持住几秒,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然后此起彼伏的一片哄然大笑。
田铁嘴气得差点当场掀桌。
“我觉得这个故事倒是蛮有意思的。”忽然一个年轻人出声道,是大家从来没见过的生面孔,一副儒雅随和的样子。他旁边坐了个眉目秀气的少年,双手捧着茶杯不知所措地看着桌面。
田铁嘴刚想夸赞几句这位客人有眼光,却见那年轻人唤着身旁的少年起来,然后悄悄地离开。刚好有几个听书的人走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田铁嘴失望的收回了目光,紧接着又开始讲下一轮书。
没人听到,走远了的男人和少年的对话。
“先生……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的故事。至于信不信……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魈猫猫饲养手册】
01相拥而眠
两人刚开始同居时思考的第一个问题是晚上怎么睡觉,刚在一起的小情侣恨不得干什么都黏在一起,分房睡自然不愿意。
魈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把尾巴缠在什么东西上,于是钟离躺下来让他把尾巴缠在自己腰上。但是翻身的时候又会压到柔软敏感的尾巴,直接把魈从梦中惊醒。
“你夹腿里行吗?”
魈以为钟离说的是他自己,于是毛茸茸的尾巴圈在了对方的大腿上,尾巴尖还喜欢不安分地转来转去,时不时蹭到一些危险地带。
“……我让你夹自己腿里。”
魈一抬头,对上钟离幽暗的目光,往后一缩赶紧把尾巴收了回来。
后来钟离想出了一个法子,从后面抱着魈,然后少年把尾巴缠在自己的脚踝上。睡觉的时候,猫耳贴着男人的下巴,痒痒的但是很舒服。
但是介于魈总是喜欢乱动,经常睡着睡着就擦枪走火。
02一起外出购物
魈出门的时候会把耳朵和尾巴收起来,他其实不愿意见生人,但是钟离想让他出去,他就乖乖跟着出去了。
魈虽然是猫,但是不喜欢带腥味的鱼,偏爱甜食,尤其喜爱杏仁豆腐。
“喝牛奶吗?”
“不喝。”
“鱼丸吃吗?”
“不吃。”
“猫粮要吗?”
“?”
这个时候魈就会一边瞪他一边慌慌张张地看看四周,钟离觉得他脸红的样子实在可爱得紧,所以总是喜欢逗他。
03半夜一起看恐怖电影
不知为何,恐怖电影吓不到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钟离第一次提议看恐怖电影是因为在网上刷到了恋爱必备指南:在女友害怕尖叫时,你可以安慰、拥抱她,给予她安全感,使感情迅速升温。
魈没怎么熬过夜,看到一半差点睡着,几乎是强撑着看完的。
“你一点都不害怕吗?”钟离诧异的看着他,他本来都已经准备好安慰的话了,结果没想到魈全程面无表情,甚至还打了几个哈欠。
“为什么要害怕啊?”魈一脸懵的看回去。
所以最后两个人完全没有看进去,反而第二天早上双双落得超级加倍版的黑眼圈。
04一方的起床气
魈起床气特别严重。
不能喊,更不能动手,否则猫咪会脾气火爆地伸出爪子“唰唰”两下,于是钟离接下来一周出门都得带口罩。
05做饭
魈口味特别清淡,吃不惯重油重盐的外卖食物,于是钟离只好亲自下厨。
早餐一碗白粥,配一块软的甜烧饼,小猫早上吃咸的会倒胃口。中午、晚上准备普通的两道家常菜,周末的话可以再做一盘杏仁豆腐当餐后甜点。
少年喜甜,吃完豆腐不够,还要拿勺子舀着桂花蜜小口小口地喝,勺子舔的干干净净。
06大扫除
每周清洁一次房间时,钟离总是舍不得让魈动来动去,想自己一个人干完所有。这时候小猫就不乐意了,非得抢来抹布和水桶,把能摸得到的地方全擦了个遍。
也多亏猫身体柔软,很多缝隙都能擦得到。久而久之,粗活儿都是钟离来干,细活儿魈来处理。
07浏览过去的相片
钟离和魈第一次约会去的游乐园,魈不喜欢吵闹的地方,玩了几个项目两人就坐到一旁的长椅上了。
当时有个少女路过,大胆地问了一句:“你们是情侣吗?”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她提议自己希望能给两人拍张照,于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就这样诞生了。
那时魈第一次见相机,被镜头吓了一跳,有些惊恐的小表情刚好被相机截下来,定格在瞬间。钟离看一次笑一次,直到有一次小猫终于忍无可忍,威胁他如果再笑就把照片撕碎了扔垃圾桶里。
但事实上两人都心知肚明,他/我舍不得的。
08吐槽对方的生活习惯
钟离特别喜欢散步,只要不是加班到十二点一定要出去走一走。如果魈没事,还要拽着他一起出去。
跟钟离散步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钟离是一个社牛,跟小区里的老人们关系特别好,所以每一次出去魈不免要被这群人唠叨好几分钟,还要僵硬的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09相隔两地的电话
有一次钟离因为工作原因,要到外地出差一周,魈不理解“出差”这个词的意思,还以为钟离要离开他了,经过钟离再三的解释才放下心来。
“先生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魈不希望自己成为钟离的绊脚石,拍着胸脯
保证道。
结果钟离离开的第一个晚上,魈就难受得不行,没有了熟悉的气息,冰冷的房子空荡荡的令人感到陌生。
他翻出钟离给他备好的手机,拨通通讯录里的唯一一个联系人。电话很快就被接通,钟离沉稳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想我了?”
“……嗯。”
魈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了一丝低落,等冰冰凉凉的液体滑过下巴,他才发觉自己哭了。
“看窗外,魈。”
钟离柔和的安慰他,魈眨眨眼,听话的看向窗外。瓷白的月亮像一个玉盘挂在漆黑的夜幕中,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辉。
“我也在看月亮哦。”
魈破涕为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我在看先生。”
10早安吻
哄小猫起床必备技能早安吻,要先挼一下软乎乎的耳朵,然后捧住小脸,在唇角吧唧一口。这个时候魈就会直接羞得惊醒了,根本不用叫。
百试百灵。
11替对方挑衣服
钟离的身材简直是标准的衣服架子,就算是地摊货也能被他硬生生穿出大牌的感觉。工作原因,他的衣柜里挂满了各种颜色的西装。
相比之下魈穿衣服就随意的很多,基本都是休闲款式的卫衣或裤子。
当然,在钟离先生的衣柜底下,还藏了许多有意思的衣服。
12关于宠物
有一次钟离当着魈的面喂食了一只流浪猫,后来再也没见过那只脏兮兮的猫。
“只要先生愿意,尾巴和耳朵都可以给摸!但是别的猫绝对不可以让先生摸!”魈理不直气也壮。
好吧,那既然家里已经有一只猫了,就不需要宠物了。
所以,虽然钟离喜欢猫,但从来不敢在魈面前撸猫。
13一方卧病在床
钟离有一次得流感了,症状还不轻,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还不停的咳嗽打喷嚏。魈去厨房做了白粥,不小心米加多了,做出来跟水加多了的米饭一样。
钟离猛灌一口差点被噎死,但在魈期待的目光下还是勉强勾起一个微笑。
“很好喝。”
14午睡
魈中午会犯困,缩在钟离怀里打盹,小小的一团,呼吸声轻浅。
钟离抱着他,真的有抱了一只猫的错觉。
15帮对方吹头发
给魈吹头发是件难事,小猫坐在椅子上一边甩头一边乱动,水溅得到处都是,钟离只好一手按着他速战速决。
吹风机不能调的太热,否则敏感的猫耳会难受,也不能调太凉,不然大概率第二天早上会感冒。。
16出浴后的怦然心跳
钟离某次洗澡忘记拿换洗的衣服了,喊了半天才把小猫喊过来。魈一进浴室,看到钟离只随便在腰上系了一条毛巾,毛巾下大大咧咧的岔开两条修长的腿。腰背的曲线流畅而紧致,水珠沿着脊背一路再往下……
魈猛地一闭眼,胡乱把衣服丢过去,然后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了。被扔了一脸衣服的钟离十分郁闷,事后才明白原来小猫是害羞了。
17过节
情人节当天钟离加班了,晚上十点才回到家,一进门看到魈坐在沙发上,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一垂一垂的。
他走过去给了魈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从背后拿出一束红玫瑰。
“情人节快乐。”
魈主动亲了亲他,他就知道钟离先生一定不会忘了的。
18接对方回家
有一次下大雨,魈在家里按捺不住,撑着伞去钟离公司找他了。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屋檐下,不停地看着腕子上的手表。
钟离一脸惊愕地看着提伞走过来的魈:“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啊。”魈小声回答道。
钟离其实叫了一辆车,但是到点了还没来。他赶紧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魈肩上,叮嘱道:
“如果你找不到我就在家里等着,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19出去旅游
钟离用假期的时间带魈去隔壁的蒙德玩,借住在老友温迪的家里。这个活泼热情的少年总是喜欢打趣魈和钟离,最后被钟离笑着教训了一通再也不敢满嘴跑火车了。
平心而论魈还蛮喜欢蒙德自由轻松的气氛,但是这里的人们实在太开放了,他总是会被问到一些奇怪的问题。
这个时候他就会躲到钟离身后去,等人走了才悄悄地出来。
20生日的日
两人在一起之后钟离过的第一个生日,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到底给对方送什么礼物,最后巧合之下发现了钟离衣柜里的几件不太正常的衣服。
于是晚上魈挑了一件最保守的穿上敲响了钟离的房门,被男人按着干了一晚上。
第二天钟离头一次请假在家。
21屋顶上看星星
璃月的星空非常好看,有一次到郊外去,钟离就拉着魈跑到房顶上看星星了。
“喜欢吗?”
“喜欢。”
钟离扭过头,满天星河似乎都倒映在魈金色的瞳孔中了,而他的小猫难得笑得温柔,敛去了所有的锋芒。
22一场飞来横祸
魈出门遭遇车祸了,钟离接到电话的时候心脏骤停,面色白得像一张纸,匆匆忙忙赶到的医院时候人已经在手术室了。
钟离做好了很多心理准备,如果魈出了什么意外,他也会照顾他的小猫一辈子。好在魈只是左腿骨折,不久就醒了过来。
护士叮嘱魈如果很疼的话可以喊她们加点止疼药。魈虚弱地笑了笑说,没事,不疼。
等护士走后,钟离狠狠地地拥抱了魈,似乎在确认他是否还活着。他们额头亲密的相抵,男人沉着声音说:“我真的要被你吓死了。”
“疼吗?”钟离握住他没有输液的手,紧紧的抓着细白的五指。
魈眨眨眼。
“超疼的。”
23讨论关于孩子的话题
一夜做完以后,钟离突发奇想:“你能给我生一窝小猫吗?”
魈:?
少年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钟离只是把人捞了捞,继续抱在自己怀里温存。
“逗你的,我只要你一只小猫。”
24因恶劣天气被困在家里
因为突来的台风,本来出去度假的计划泡汤了,魈和钟离被关在家里每天无事可做,从早到晚都在看电影。
钟离找出了一部前段时间很火的校园言情片,男主和女主都是当红的演员。电影讲的是一个自卑的男孩喜欢上了学校的校花,一开始校花十分高傲,不仅拒绝了男孩的表白,还当着很多人的面羞辱了他。
男孩备受打击,变得比以前更加自卑,却还是默默喜欢着那朵带刺的玫瑰。直到有一天,校花家里人出了大事,一夜之间跌下神坛,沦为全校人的笑柄。只有男孩一个人还在关心她,为她挺身而出。校花终于被男孩感动到了,于是向他道歉,重新接受了他。
“为什么他们就在一起了?”
放到结局,魈一脸懵的看着片中热烈接吻的情侣。
钟离扶额。
“言情片,随便看看就好了。”
25喝醉
魈是一杯倒的类型,某次聚会钟离带着他一起去,没想到小猫一杯还没喝完就已经晕晕乎乎的了,就连耳朵和尾巴也有隐隐冒出来的趋势。
钟离赶紧抱着他去室外吹吹凉风清醒一下,魈一边扒拉着对方的衣领,一边含糊不清地嘀嘀咕咕。钟离低头仔细去听,才听出来他说的是什么。
“好喜欢先生……最喜欢先生了……”
钟离亲了亲他的刘海。
26朋友
魈为数不多的好友包括一个与他性格完全相反的女孩子,名叫胡桃。胡桃是第一个知道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在魈反复警告下才没有扛着红花大炮跑到家门口来庆祝。
甘雨是钟离的秘书,也是第二个知道的人,她衷心祝福钟离能和长长久久的相爱。
再后来归终、若陀以及远在蒙德的温迪也慢慢知道了,若陀还责怪钟离恋爱了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好哥们,钟离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第一个知道,那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
若陀讪讪地闭上了嘴。
27穿错衣服
某天钟离出门穿成魈的外套了,短了整整一截,到了公司一照镜子才发觉。甘雨睁大眼睛在后面问道,需不需要她去办公室再拿一件。
“不要紧。”
钟离闻了闻袖口,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花香,是魈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就好像他的小猫在陪他工作一样。
28惨不忍睹的厨艺
在魈做出“米饭粥”之后钟离就不让他进厨房了,可是魈还是固执的想帮他忙,于是钟离挠挠头让魈去调制配料。
按着单子来总没错吧,钟离这样想。
可是当他吃到咸的甜甜花酿鸡,甜的烤吃虎鱼时……钟离两眼一黑。
“对不起钟离先生!我好像把盐和糖看错了!!!”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先生您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29意外的求婚
新年,两人去了玉京台庆祝。热闹的欢呼声伴随着钟声响起的那一刻,钟离忽然在魈面前单膝跪下。
旁边的人群惊讶的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忽然又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友好的笑了笑。
魈瞪大了眼,他似乎知道要发什么了,于是不等钟离开口问就扑了上去。
“我愿意!”
那是钟离第一次听魈喊那么大声,也是第一次见魈笑得那么开心。他把少年抱起来,用力吻上了他的嘴唇
30要永远在一起
婚礼那天,钟离请来了所有的亲朋好友,魈走上来的时候差点傻眼,台底下一片都是熟悉的面孔。
萍姥姥“哎呦哎呦”地笑着,这已经是她参加的不知道多少个婚礼了;甘雨和胡桃站在一起,穿着淡颜色的裙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温迪拉着小提琴,悠扬的音乐传遍了整个婚场。
但无论是谁,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愉快的笑容。魈从未感到自己的心跳得那么快,他偷瞄了一眼钟离,发现对方也在深情地注视着他。
“让我们恭喜这对新人!”
从今往后,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白头到老。
【眉间不落雪】
这年璃月来了场很猛的寒流,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害得交通瘫痪,城里哀声遍天。
这种时候,围在璃月港外的魔物邪祟便趁机作乱,千岩军们从未经受过这等严寒,节节败退,眼看就要退回港里了……
魈接到求救的通知,就一刻不停地从望舒客栈赶到明蕴镇,半路未曾休息过。此处战况最是糟糕,因为北边靠着龙脊雪山南边临着海,气候寒冷刺骨得异常。
别说战斗,出门便需要极大的勇气,好些人不战即败,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这等天气,饶是身为仙人之身的魈也有些抵挡不住。那寒气从衣服里钻进去,冷得刺骨,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要结冰了一样。
漫天风雪里,他蹲在裸露的岩石上,轻微活动着僵硬的四肢。这里是战线最前处,魈丝毫不敢放松心神,哪怕他浑身都已经冻得麻木,牙齿都要打战了。
这种时候他开始怀念客栈的好了。魈默默想着,平日里他总觉得那灶火实在多余,现在就是可怜巴巴地去求也求不到。
兴许是在寒风中蹲了太久,魈的灵活度大大下降,清理魔物时一不留神被刺穿了手臂,鲜红的血液飞溅出来,落到地上时已然成了冰。
……好痛。
魈咬着牙,平心而论他已经算忍痛中的高手了,可他没有经受过这种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伤口上的疼痛。
顷刻间,那圆形的伤口就已经被冰封住,里面流动的血液也被冻得凝固了。
他忍不住开了靖妖傩舞解决掉魔物,更感一阵阵晕眩。回到军营后,魈立刻给灶台点了火,搬了凳子坐在旁边企图让伤口赶紧化冻。
好在将军给他批了个单人的房间,不然这乌青近黑的伤口着实要吓坏不少人。
室内的柴火正在“噼里啪啦”地燃烧,室外雪花飘飞阴风怒号。魈盯着手臂上的伤口,被冻住的血液正在一点一点化开滴落到木柴上,又是一阵火花声。
他身上的积雪一点一点地融化着,衣服被浸湿,紧紧贴在身上有些难受。
烤得似乎差不多了。魈站起身,从房间里取来草药和包扎用的布料,返回时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站在炉子前。
“…….帝君大人?”
魈条件反射地想要下跪敬礼,却被摩拉克斯出声打断:“不必,你有伤在身。”
金鹏愣了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鲜血直流,都流到地上了,而岩神正盯着那个可见森森白骨的伤口看。
这种狼狈的样子怎么能让帝君瞧着。他一阵羞赧,改为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属下不才,小伤一个,无碍。倒是帝君大人,有什么吩咐?”
摩拉克斯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过来,坐。”
怎么感觉帝君更生气了,他刚刚说错话了吗?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还是乖乖地走过去在凳子上坐下。
“这是怎么伤的?”摩拉克斯拿走他怀里的医用器材。
“属下是被魔物所刺,又在寒风中冻伤。”魈老老实实地答。
“那这里呢?”
魈随他的目光看去,摩拉克斯手指搭在伤口周围的皮肤上,那里刚刚被火烤得微微烫伤,正泛红。
“解冻时不小心烧的。”
摩拉克斯没有再回答,慢条斯理地把手中草药撕下来,放入嘴中咀嚼。
金鹏看傻了眼,阻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岩神就将草药从嘴里取出一点点铺在伤口上。
“帝,帝君大人!”
他结结巴巴地道,双手在空中乱挥最后还是不敢去抓摩拉克斯的手,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如果我不这样做,你是不是又准备直接就着草药包扎,像上次那样伤口发炎?”
岩神取来白布,从魈手臂后面绕过来包扎了三圈,最后在外侧打了个结。
被戳中心事的魈有些心虚,却还是鼓足勇气道:“可是……脏。帝君大人不能吃这个。要做的话也得是属下来。”
一阵沉默之后,金鹏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了,摩拉克斯才慢慢开口。
“你上次发炎,新伤叠旧伤,足足在榻上休息了三天才缓过来,若是凡人早就一命呜呼了。要不是我向归终打听消息,你就准备一直瞒着我吗?”
“帝君那几日忙着操劳公务,一周没合眼,属下也不敢让您操心!”
话出口,不光是摩拉克斯,魈自己也愣了。他什么时候这样对帝君说过话?顿时心生惭愧之情,又想要下跪道歉。
摩拉克斯赶紧把他拖起来,俊美的脸庞上竟然是浮现出笑意,衬得眉目温和又多情。
“……你还真是有意思。”
草药品质属实是上乘,敷了没多久伤口已不再猛烈地刺痛,似乎有一股清凉的气流浮在上方温润着。
魈的大脑有些宕机,想说话又说不出,只好默默地坐着让摩拉克斯继续检查他身上的其他伤势。
“怎么不用法力护着?”
魈眨眨眼,似乎不明白帝君为何要问出这样的问题,茫然道:“可是风元素力会扩散,那样就更冷了……”
“……”
哦,也对。
摩拉克斯轻咳一声,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手搭在金鹏湿透了的肩膀上,轻轻传过去一丝柔和的神力。
魈顿时感到身上的寒意退散,衣服变得干燥,温暖的感觉又回来了。
“谢谢帝君大人。”
“不必。”
摩拉克斯朝着他伸手,魈下意识地闭了眼睛,却没想到对方只是在他发顶轻抚几下,扫下来一小片白色的东西。
雪花很快在岩神的手指尖融化成水,他随意甩了甩手。
窗外还在飘雪,但雪势比先前小了一些。曾有人说,等不到冰雪尽溶的时候,就放一把火把雪都烧了,烧成另一个春天。
魈赶紧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次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了。
他抬头看到摩拉克斯站在窗边,褐色的发安静地垂在脑后。而这人光是站在那儿,气势已足够逼人,可魈偏偏知道那人举手投足间平易近人,温柔细致。
他止不住地慢慢地脸红了。
【择偶标准 01】
钟离被胡桃叫出来的时候还没睡醒,眼睛像是被黏住了完全睁不开。可怜一个二十五岁的社畜,好不容易休三天假,本想一觉睡到正午,却被可爱的妹妹拉着参加什么相亲活动。
一周前他们见了一次面。胡桃扒着他的胳膊絮絮叨叨,一双梅花眼眨呀眨的,看起来可怜极了。钟离深知这位不是亲妹妹却胜似亲人的小姑娘的性格,知道她根本就是装出来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打什么鬼点子呢。
但是完全拒绝不了。沉稳的钟离先生在妹妹的破竹般的攻势下高举双手无奈地答应了,第N次收受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胡桃见他同意,果然一秒变得喜笑颜开:“答应就不许反悔了!”
“……是是是。”钟离敷衍的道。胡桃继续掰着手指头开始一条一条地策划她隆重的活动,钟离听困了,手抱着一杯咖啡,一边慢慢的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所以活动的流程到底是什么来着?钟离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揉了揉朦胧睡眼。他好像还特地按照小姑娘的要求写了一封情书——啊对,是胡桃那孩子说要写喜欢的类型,好方便她配对。
嗯……那叫他来,应该是成了?钟离歪歪头似乎看到胡桃正朝自己挥手,他以为自己困到出现幻觉了,赶紧甩了甩脖子。却没想到下一秒一道清脆的声音划破沉寂的天边:
“老——爷——子,快点过来啦——!”
好吧,看来不是幻觉。等钟离赶到时,胡桃正收拾着她的摊位,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孩正在帮她一起整理资料。她羞涩一笑,自我介绍道:“你好,钟离先生,我是胡桃的同学香菱,以前经常听她提起你!”
钟离先生对着她打了个充满困意的招呼。胡桃猛地一拍他的肩膀,活力十足地道:“老爷子别这么困倦,情书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钟离本来昏昏欲睡,差点被她打的跳起来,不过一个插曲过后确实清醒了不少。
几分钟后陆陆续续的有人来了,香菱和胡桃两个女孩子拿着一叠一叠的书信,上前介绍。钟离一个二十五的高大青年站在一旁好不尴尬,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自己是出来陪妹妹玩的。趁着胡桃喝口水休息的时间,钟离赶忙问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然后好快点回家睡觉。少女聪明地一眼看出来他所想,轻飘飘一句,本堂主的哥哥自然是要压轴出场了。
钟离欲哭无泪,钟离还能怎么办,钟离只能照着妹妹说的办。他沉稳的性格总是在胡桃面前崩裂的彻底。
等到八点左右了,胡桃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终于拿出最后两封信。钟离抬头看了看四周,左边确实有个人正朝这里过来,但逆着光看不清楚相貌。小姑娘清清嗓子,大声道:“有请我们最后两位嘉宾……嗯咳,我的好哥哥钟离还有……”
“魈!”
那个人随着胡桃尾音落下,慢吞吞的走到遮风罩底下,提了提袖子。钟离这才看清对方的身貌,约莫是个少年,一头翠绿的发带几分挑染。
……成年了吗?
胡桃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不满的轻哼道:“我同学!”紧接着她展开两封信,朗声道:“介于两位的择偶标准非常相似且清奇,于是本堂主决定把你们分到一块儿啦!”
然后她朝两边一手一个甩了张纸:“你们自己看看!”
魈随着她的动作抬起了头,钟离注意到,对方的眼眸跟自己一样是罕见的金色。他把那张纸正过来,上面是一行清秀带略带笔锋的黑字:
没什么要求,不烦就行。
钟离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自己写的是什么。他好像是在胡桃打来电话时随手写的……
“……没什么要求,话不多就行。”出乎他的意料,那个名叫魈的少年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的说了出来,半晌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钟离。
确实是非常相似了。钟离仿佛看到胡桃看到这两封信时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然后一边嘀咕一边阴险地坏笑着把他俩划到了一起。钟离头疼地扶了扶额。
“本堂主还亲自给你们制定了约会计划噢,一共七天,必须照做,不然的话……哼哼,鬼魂晚上就回来找你啦!”胡桃心情很好地比了个张牙舞爪的鬼脸,解气般拉着香菱“贴心”地离开了。
于是钟离和魈开始大眼瞪小眼。少年淡淡的目视前方,看上去对自己未来七天的相亲对象一点都不感兴趣。钟离觉得自己既然是年长者,只能硬着头皮先打开话题了。
“你是胡桃的同学?幸会,那个孩子没怎么跟我讲过她在学校的事。她性格比较跳脱,平时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吧?”
魈点点头,罢了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冷淡,补了一句:“胡桃……她只是有些太过活泼,并没有什么大碍。”
钟离轻笑了一声,大冬天的,呼出一团热气散在空气中。魈歪歪头默默地看着他,半晌提了提围巾。
在狭小的避风棚里,他们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等钟离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别说补个觉,都快饿过劲儿了。偏偏这个时候胡桃还给他发了一堆消息过来,好像故意掐准了时间一样。
“约会计划我每天晚上十点准时发给你们。祝我最——最——最亲爱的好哥哥相亲愉快噢!”
钟离看着那个调皮的表情,真的是被气到没脾气了。
【择偶标准 02】
“你俩刚认识不久,本堂主也不要求什么,今天就出去逛逛街吃吃饭互相了解一下吧!”
——胡桃
魈周二很轻松,上午只有一节专业课,下午的选修课可听可不听。他十点钟下了课,在校门口等钟离来接他。社畜先生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口吹了十几分钟的风了,神色淡淡脸上看不出表情。
“抱歉,有点事耽搁了。”钟离朝魈点点头,从自行车的把手上取下来一个塑料袋,“来的时候顺手在路边买的,先垫垫肚子吧。”
魈接过,塑料袋里装了一杯还热乎着的牛奶,面色变得有些复杂。钟离见状解释道:“不喝的话,暖暖手也行的。”
他想到上次陪胡桃出去玩,女孩子冻的瑟瑟发抖,买回来一杯热腾腾的奶茶却不喝,先捧在手心里热乎着。胡桃脸冻的发青,却还要强颜欢笑道:“刚做好的奶茶太烫了,但是决不能浪费——拿来暖手也好!”
不过魈是男孩子——男孩子也行的吧?反正在他眼里都是孩子……钟离把自行车在路边停好,提议道:“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离这里不远,走着去吧?”
“我都行。”魈无所谓。
“上午学的累吗?”
“……还行。”
“你现在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点才行。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这么高了。”钟离给魈比划了个位置,开玩笑似的说道。
魈有些纳闷,扭头看了看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钟离:“我不知道。他们说我的父母长得都很高,但是我高二的时候就是这个身高了,一直没再长过。”
钟离指了指他手中一口没动过的牛奶,笑意更加深了。
好吧,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了,魈有些恼。他一直不是很喜欢牛奶腥腥的味道,每次家里人送来的成箱的进口牛奶都被他偷偷倒掉或者送人了。
钟离没有再说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权当是安慰。几分钟后,他们拐进转角一个有些昏暗的小巷,魈甚至有些怀疑钟离的品味——这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吧?
钟离拉着他去了一个巷子尽头的小餐馆,标牌意外的很朴实,门口也很干净。他推开木门,哈出一口白雾,把脱下的灰色大衣挂在了门口的衣钩上。
“归终!今天我带客人来了。”
柜台前一个棕发的女子揉着眼起身,看清楚来人有些不满地道:“钟离?你来蹭我饭几次了?旁边这个是……”
“哎呀好可爱的男孩子!”女人本来还很困倦的双眼一下子亮起来了,紧接着嫌弃地朝钟离说道,“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了。”
“这不好吧?是我带他来吃饭的。就我以前经常点——今天会付钱的。”钟离有些无奈地道,给了魈一个眼神,示意他不用理归终。
归终还想说什么,看了看两人小声嘀咕了几句,挑高了眉毛走进后厨房。室内暖气开得很足,魈一会儿就感觉到热了,脱了围巾和外套搭在椅子背上。归终在厨房下着面,钟离干脆讲起她的故事,毕竟她也听不见:
“她是我大学的一个朋友,非常有才,高考分数相当高。我、她还有另一个朋友——改天带你去见见,经常聚在一起团建。“
钟离用手背蹭蹭下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讲道:“归终她是个很好的人……也许她会遇见更好的人——噢,面来了,趁热吃吧,别烫着了。”
魈看到男人眼里似乎有一闪而瞬的落寞,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可钟离没再解释,有些沉闷的低头吃起了面。魈见状也没再追问,大家都有难言之隐,他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不得不说归终的手艺很好,面很筋道有嚼劲,新鲜的番茄酸酸甜甜的,切的牛肉片也不错。一碗热乎乎的汤面下去,不仅温暖了身体还填满了肚子。
归终倚在柜台上无聊的玩着剪刀:“你们下午准备去哪里?逛街的话,我有些不错的选择哦。”
魈闻言看向钟离,一双金眸似乎在说,你怎么把我俩关系告诉她了。社畜先生假装没看到,咳嗽了几下:“不用了,就去吃虎岩吧,那里我也比较熟悉。”
等钟离带着魈离开了,归终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老家伙又没付钱。她恶狠狠的把碗摔进了洗碗槽,敲着桌面开始琢磨下次怎么诈他。
“喜欢什么?我给你买,就当是一些小礼物好了。”钟离把围巾给魈系好,随口问道。
少年左右看了看,最后目光停在了一家冷饮店。钟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摇了摇头:“那个不行。大冬天不能吃冰激凌,刺激肠胃,容易引起腹泻。”
魈贪凉,让室友帮忙捎的饮料都是冰的,冬天吃冷饮对他来说是很正常的事,闻言只好道:“那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钟离看到前面有一家很火的奶茶店,是胡桃给他推荐过的,门口围了不少人。他指了指店铺,朝少年问道:“那个怎么样?”
“都可以。”魈点点头。
奶茶店门口站着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钟离一开始没觉得不对劲,几分钟后发现很多女孩子都朝他俩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才发觉。排到他们的时候,店员笑眯眯地问道,两位要不要考虑一下情侣套装?
一听到“情侣”二字,魈脸一下子就红了,把头埋进围巾里小声的道:“我们不是……”
“可以给我看看吗?”出乎他的意料,钟离非常淡定的开口。
诶?少年惊讶的抬头瞄了一眼他,旋即收回视线,红晕都飘到耳后去了,后面的对话一个字没听进去。等钟离拉着魈出了店铺,才发现他脸红的极其不正常。
“也不热呀?”钟离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天,今日气温才几度,是刚才被暖气吹得有点发烧了吗?
魈拒绝了钟离伸过来的手,捧着一杯珍珠奶茶一顿猛喝。钟离见状又不免担心几分:“小心点别噎着……诶,走这么快啊。”
只是为了省点钱买两杯奶茶的社畜先生摸不着头脑的追上了魈。
【择偶标准 03】
魈每一天都闲不着,课从早上九点排到下午五点,六点之后还要去社团工作。他清晨起来先是给自己泡了一大杯浓缩咖啡,然后给钟离发了信息,告诉他今天可以不用来了。他放下手机,准备再咪一小会儿,没想到以往半天不回消息的社畜先生几乎秒回。
Morax:现在的大学生这么忙吗?那记得少喝点咖啡,多睡点觉。
Morax:没空的话,我给你带份饭过去吧
魈沉默的看着自己手里还冒着热气的黑咖啡,半晌还是没有把它倒掉,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打字。
魈:不用麻烦你了,中午我们吃食堂可以吗?璃大的食堂不难吃。
Morax:好啊,刚好我很久没吃过学校的食堂了,有些怀念。
魈有些意外钟离是他的学长,但想了想又觉得合情合理,毕竟璃大是全璃月最好的学校。
魈:那你十二点半在校门口等我?
对方发过来一个猫猫的ok表情,魈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然后把手机扔到一旁收拾起第一节课需要的东西。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室友才陆续起床,对已经开始看书的魈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啊,好苦。”温迪经过他身旁的时候还故意用手扇了扇鼻子前面的空气,“难以想象你怎么喝下去的。”
魈不甘示弱地回敬:“我也难以想象你是怎么把加了半杯牛奶和五块方糖的咖啡喝下去的。”
温迪揉了揉自己鸡窝般的黑发,立马不满地大声地道:“怎么不可以了,甜甜的东西才让人食欲大增。”
“是的,但是你加的那是致死量的甜度,喝了会死人。”
大一的学习生活并不繁重,大部分都是基础的专业课,其他时间都是社团或者自习。但尽管如此,魈从教学楼里出来已经十二点了,去宿舍放了一下课本之类的就匆忙套上外套下楼去找钟离。
璃月的冬天向来一点都不仁慈,寒风刮在裸露的皮肤上像刀割一样生疼。魈外套有些薄,冷风直往大开的领口里灌,冻得他狠狠打了个哆嗦。
他快步走到校门口,身形高挑气质出众的钟离在人群中实在太过显眼,男人靠在自行车上正低头看手机。魈赶紧把衣服往上拉了拉,免得他待会儿说教,然后朝着他走了过去。
“刚下课?”钟离把手机塞回口袋,瞥了一眼少年凌乱的衣领,“外面很冷,出门记得多穿点。” 说罢,把自己系着的围巾解下来,给魈戴好。
少年低头看了一眼那条颜色鲜艳的红围巾,他出来时穿的是绿外套……心情虽然复杂,但魈也不是那么注重外观的人,把红围巾往衣服里塞了塞就丢到脑后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去了食堂,魈请的客。少年提起自己忙了一上午,不免语气有些抱怨,在钟离的眼里跟家里的猫撒娇用爪子挠他衣服莫名有些相似。
“我下午还要去图书馆,晚上还有社团活动。”魈蹙眉。
“年轻人忙点总是好的。”钟离想了想,又说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如果魈不介意的话可以陪着他。少年有些惊讶,旋即点点头:“我到两点之前都空着。”
钟离笑笑:“刚好我也要看看书。”
等拿了练习册和参考书坐下,魈才后悔了。钟离长得特别帅,还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书摆在大腿上看的姿势极其优雅,以至于不到十分钟整条长桌都坐满了人,一半以上都是女孩。
魈特意选的没什么人的位置,就是希望不被打扰,现在看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对方,钟离神情专注的盯着书,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已经坐满了人。他袖口往上折了折,露出一段精瘦白皙的手腕,还戴了一款魈叫不出名字、但一看价格就不菲的手表。
因为这个动作,魈甚至能看清钟离低垂的浓密的眼睫,高挺的鼻梁,还有抿成一条线的嘴唇,才猛然发现社畜先生长得也十分漂亮——不是女气,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美,把他和别人无情地划分开来。
也许是魈看对方的眼神太过炽烈,钟离终于抬头看了看,才被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然后他看向把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书本后的魈,疑惑地挠了挠后颈。
现在的年轻人……真难懂。
魈躲在书后面不敢看任何人,等自己脸上奇怪的潮红都退了下去,他才悄悄地把书放下。那种莫名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复,他拍拍自己的脸,开始安静的看题,没过多久就进入状态,刷题的速度很快就上来了。
钟离看着少年握着笔的手唰唰地秒题,脸上带着淡淡的、充满自信的笑意。他低下头对书本笑着想,这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嘛。
钟离自己也没注意到,之后他频频往少年那里看,惹得周围的女孩都识趣地离开或忙自己的事情了。等定的闹钟响了起来魈才回过神,茫然地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桌子,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钟离早就把书放了回去,一直坐在椅子上处理手机上的消息。他起身给魈道了句别,然后就离开了图书馆。
回到宿舍,魈才发现他围巾忘记还给社畜先生了,连忙打开手机给对方发了消息。他把围巾先挂到了衣帽架上,恰巧这个时候温迪和空结伴回来了,看着正在捣鼓的红围巾的魈诧异的扬了扬眉。
“兄弟,这是你男朋友给你的吗?”温迪凑上前看了看那条针织红围巾,抽了抽嘴角,“品味……不错?我经常在大妈的身上见到。”
魈有些恼地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满嘴跑火车。”
温迪“啧”了一声,在手机上点了点,然后调出一篇帖子指着道“拜托,你有男朋友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魈接过一看,标题几个大字一下子让他两眼一黑
【惊!医学系系草一直单身的原因找到了,原来在校外另有情人!】
空毫不留情地大笑出声,似乎在说,魈,你也有今天!
“这是造谣!”翠发少年气愤地把手机扔向温迪,后者一边大喊“轻点丢”一边手忙脚乱的接住了自己的宝贝。
“安啦安啦。”空连忙走上前安慰自己的朋友,“你们不是情侣吗?我看你这几天都有跟他出去呢。”
魈下意识地想回答道“是”,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和钟离所谓的情侣关系,只是胡桃举办的一个活动。等四天过后,他们又是两个陌生人了。
最终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不是。”
“对不起,我有点躁。”温迪还想凑上来再问点什么,魈一口回绝,拿着手机进了卫生间。
他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冷水就往脸上拍。刚从室外回来,皮肤本来就凉凉的,被冰水一冲,魈感觉自己整张脸的神经都麻掉了。他倒抽一口气,捏着自己冻得通红的手和脸颊,忽然觉得没由来的很累。
镜子里的自己,鼻头发红,眼睫还挂着水珠,像是刚哭过。
魈把这些全部归结为舆论冲击,但是一想到他和钟离虚假的关系就止不住的难过,以至于他一下午都恍恍惚惚的,上课都有些心不在焉,晚上的社团活动也被点了好几次名。
回到宿舍,温迪赶紧上前问道:“魈你没事儿吧,一整天都跟夺魂了一样。有事儿告诉我们就行,都是兄弟了……”
魈掐了掐眉心:“没事也要被你说成有事了。”
温迪识趣的闭嘴不说了。
魈去给手机充了电,解锁了才发现钟离和胡桃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他下午都没看手机,连忙点开来。
雪霁梅香:你咋把老爷子带进校园了!!!你不知道他有多吸引人吗!!!
雪霁梅香:哦买噶我去联系刻晴学姐了让她帮你把帖子删掉
雪霁梅香:你下次注意点啊!!
一连串红色的感叹号看得魈直抽嘴角,然后他很快明白胡桃其实也是抱着玩玩的心思把他俩撮合在一起,并没有真的想让他们成情侣。
于是他回了三个字,谢谢你。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让我遇见他。
紧接着他点开和钟离的聊天框,没想到社畜先生发来一条很长的文字信息,标点符号都加的十分规整。
Morax:我从胡桃那儿听说了论坛的帖子,你还好吗?有没有被别人针对?尽管现在已经很开放了,但我还是怕你有事。如果你为此感到困扰的话,我们今天就可以分手,那很抱歉,以后我不会来找你了。
魈感到一阵恐慌,这才三天,他已经习惯了男人的温柔体贴和长辈般的教导,习惯有个人会盯着他喝完一大杯热茶,也习惯有人给他披一件大衣。他不敢想象离了钟离自己又会陷入什么样的状态,匆忙地打下一连串字:
魈:没有!先生对我很好。同学也没有对我怎样。
魈:钟离先生没有给我带来困扰,真的,我很喜欢您。
他脑子一热就这样点了发送,等反应过来不妥时钟离已经回复了。
Morax:哈哈哈,好
Morax:那你早点休息吧。
魈纠结了半天该怎么回他,但最终也只是发了一个“好”,外加一个看上去十分冷漠的句号。
【择偶标准 04】
晚上,隔壁寝室的行秋送来两张文物展览的门票,说是家里人多下来的,用不着就给了他们。温迪拿着那两张看起来就十分高大上的票,说:“谁去看这玩意啊?”
空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然后朝上铺的魈大喊道:“你去吗?跟他一起?”
魈慢吞吞的从床上爬下来,接过那两张票一看,随意的说道:“我问问他吧。”他把两张门票摆在自己的膝盖上,拍了张照发给了钟离。
魈:同学送的票,先生感兴趣吗?要不要一起去?
几分钟后男人有了回复。
Morax:好啊,明天几点?
魈:下午三点可以吗?
社畜先生回了一句好的,于是魈抬头跟两个不着调的室友通告一声:“他说行。”温迪欢呼了一声,见没人理睬他又讪讪地收回了高举的手臂。
半晌,下铺的空迟疑的问道:“魈,我想问问……就是,你和你那位男朋友……呃,到底是……?”
末了,善解人意的金发男孩还连忙补充了一句:“啊我没有看不起同性恋,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人就好了。”
魈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真相。
温迪苦口婆心地劝解道:“是啊,我们魈宝才十九岁,万一被什么野男人拐走了呢?”
魈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反驳:“钟离先生不是野男人……”罢了又小声地道:“我二十了。我晚上一年的学。”
温迪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你看,这绝对是被拐跑了吧。我认识你这么久,别说看你为别人辩护了,除我和空以外的人你见都不想见。”
魈挠了挠头,开始思考自己平时表现出来的真的有那么生人勿近吗?
“呃,其实我和他也不算真正的情侣。”魈犹豫了一下,还是结结巴巴地道出了真相。如果他不告诉温迪和空,那么估计也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了。
魈说完,整个宿舍的气氛像是被冻结了一样,久久没有人说话,就连一向沉稳的他也感觉急躁了起来。
忽然,温迪“扑哧”一下笑了,紧接着空也跟着笑了起来。魈瞪圆了眼睛坐在床上,看着两个好朋友此起彼伏的大笑。
他脸上浮起一抹气恼的红晕。
温迪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下,掩饰自己还是弯弯的嘴角:“好吧,好吧,我实在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制冷机先生居然会答应参加相亲活动。”
“你是不知道胡桃有多死缠烂打。”魈瞥了他一眼,“我和她是高中同学,本来只是想着帮她凑个人数的。”
“但如果你真的不想约会的话,胡桃也劝不动你。”空温和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一针见血地指出。
“谁知道呢。”魈嘀咕了一声,“可他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
“喜欢就去追呗。”温迪冲他俏皮地眨眨眼,做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我们魈宝长得漂亮学习又好,谁能拒绝呢?”
空毫不留情大笑出声,魈先是一怔,然后差点气得把手机扔出去。眼看这尊大佛又要发火,温迪连忙举手投降:“好啦好啦,我是认真的。”他话锋一转,语气难得严肃起来。
“魈,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那就不妨试试看让他也喜欢上你。我们住一起大半年了,那些女孩子们送来的情书你不是扔了就是还给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呢。”
魈在听到前面几句时还有些感动,听到后面脸一黑,躺在床上背过身不理温迪了。
果然这个人还是不能信。
第二天下午,魈上完课回到宿舍,点开手机就看到钟离给他发的消息。离三点还有一刻钟他就匆匆赶了过来,想必是相当重视这件事。虽然知道男人不一定是真的喜欢他,但魈还是心里一暖。
他换了一身加绒的卫衣和长裤走到衣帽架旁,想了想还是悄悄地把那条红围巾塞到了枕头下边。尽管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却还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就好像偷糖吃怕被大人发现的小孩子一样。
红围巾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闻起来像是广阔无边的海洋,却还带了一丝植物的清新,沁人心脾。魈收拾好后就去了校门口,一路上不少同学带着异样的眼光打探他,他只得低着头板着脸装作没有看见。
钟离正站在电线杆旁边,没拿手机盯着校门口,一眼在人群中看见走过来的魈。少年一路小跑过来,白皙的脸颊有些红扑扑,看起来十分有活力。
钟离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他的脖子,魈一个激灵连忙开口:“先生……不好意思,我把围巾落在宿舍了……我现在去拿!”
说罢就要原路返回,钟离赶紧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不用了,那条围巾就当是给你的礼物好了。”
魈眼睛一亮,立马道:“谢谢先生。”
钟离不知为何被他的眼神烫到了,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去:“没什么,只是一条围巾。”
然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魈有些心虚的拉了拉衣领。
艺术展览的位置并不是很远,他们坐了二十分钟的地铁就到了。魈大学学的是理科,对古代文物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实在看不懂一群稀奇古怪的物品到底有什么区别。然而钟离却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还时不时跟别人小声谈论几句。
这让魈有些尴尬,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就默默跟在钟离后面。
“抱歉,我许久没参加这种展览了,一时有些激动。”钟离忽然停下来,回头对魈说道。
少年一愣,然后连忙摆手:“没关系。不过……钟离先生是经常看这种展览吗?”
钟离笑了笑:“我大学学的是考古,但是毕业后并没有从事相关的职业,去了一家古董店做鉴定。”
魈非常惊讶,他一直以为钟离是学理科的,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热爱历史和艺术的人。
“很惊讶对吧?但你不是第一个人了。” 钟离点点头,继续解释道,“很多人劝我不要学这种冷门的专业,长大后不好找工作。但是我喜欢璃月这个国家,也喜欢她的过往,璃月上下六千年这么多辉煌的回忆,让它们继续蒙着灰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一直觉得历史是活的,它们是一堆灰烬,但灰烬深处仍存有余温。历史是一出没有结局的戏,每个结局都是这出戏的新情节的开始。”
钟离一口气讲了很多,好像几年来从来没有人可以理解他的想法,一下子全部倾吐出来。等魈差不多消化完他所说的,男人叹了口气。
“跟你说那么多一时也有些无法理解吧?我一边讲一边告诉你。”
魈赶忙跟了上去。
“这颗翡翠雕成的白菜曾是一位妃子的嫁妆,请了十几个雕刻师完成,实在是栩栩如生。可后来在他国入侵之下,妃子不仅失去了至亲之人,还被百般羞辱,最后投井自尽,留下这么一个令人嘘唏的历史。”
“这把宝剑曾是一对夫妇所炼成。他的背后是一个英雄男儿报家仇的故事,可最后仇没有报成,男孩自己也身首分离,葬在了别处。本来有两把,另一把却在历史的长河中消散了,至尽没有寻到。”
“这尊鼎……”
钟离一连讲解了十几个文物后才发觉有些口干舌燥,向身旁看去才发现魈已经听糊涂了,一脸迷茫的神情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魈这才回过神,脸上飘起一抹红晕,有些懊恼的低下了头。
钟离连忙安慰他:“好啦,我刚才一时兴起就讲了很多,你没什么基础,记不住也很正常。如果你喜欢的话我有很多这样的票,有空可以常来。”
魈手撑着下巴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认可先生对于历史的看法,只是我对文物或许没有那么敏感,看不出来他们有什么区别。”
“历史不仅仅是知识中很有价值的一部分,而且还打开了通向其他许多部分的门径,并为许多科学领域提供了材料,因此了解历史只会对你有益无害。至于文物鉴定,这个还是需要学习的,你一时半会儿分不清很正常。”
钟离语调不紧不慢,刚好是一个能让人及时消化的速度,最后温和地朝魈笑了笑,很好地抚平了他微微有些激动的情绪。
“以后有空的话,我会联系先生的!” 魈眼睛一亮,“我很喜欢。”
“那就好,我还担心现在的年轻人对历史不感兴趣呢。”钟离挑挑眉,一向平稳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生动的表情,一时看起来有几分少年英气。
最后他们走到一张植物画前,画左边是一朵十分艳丽的红色花朵,占了大半张纸——魈叫不出来花的名字。右边是一个小亭子,亭中坐着一位漂亮的女子,低着头满面愁容。画旁边挂了一张解释的牌子,上面写着:芍药图。
“古代男女之间相互赠送芍药代表惜别之情。”钟离眯了眯眼,“这位女子多半是与所爱之人分开,无奈之下独自黯然神伤——嗯?作者不详?”
“有些可惜了,这芍药花栩栩如生,女子神情灵动,作者画技想必十分不错。”男人摇了摇头,刚想离开,魈却出声叫住了他。少年拧着秀气的眉毛,用手指着女子的表情说:“我不觉得她是因为所爱之人分开而落泪。”
“她看上去更像是爱上了不喜欢自己的人。”
不过艺术这种东西,一千个人看有一千种理解。魈小跑几步跟上走开了的男人,似乎还有些不舍地看了看那幅画。
【择偶标准 05】
璃月地大物博,往东北边是高山耸峙的绝云间,云雾缭绕,仙气朦朦。璃月人都说若是有幸登上山顶赏一次日出,此生便圆满了。可绝云间的山多数陡峭,如同刀竖劈下来一般,仅有寥寥几座修了简陋的阶梯供游人攀登。虽说山与山之间有缆车连着,可坐在缆车里往外看风景,终归是没有亲自登顶来的爽快,因此虽然绝云间环境恶劣,每年却还是有络绎不绝的游客。
绝云间的日出深受各位摄影师和画家的喜爱,自古以来便有各种名作描绘。
初起时,天还暗沉沉的,西方是一片的铁青,东方些微有些白意,一城云海在脚下翻滚。紧接着金的、红的、橙的光带四散开来。玫瑰粉、葡萄紫、玛瑙红、霜枫红……七彩的颜色在层累的云底不断叠染着,无数蜿蜒的鱼龙,爬进了苍白色的云堆……
“先生喜欢爬山?”
魈坐在钟离旁边,看他划着手机相册里的照片。刚才钟离看见一张绝云间日出的水墨画画,于是兴致勃勃地拉着魈到一旁坐下翻找着以前爬山的照片。
“也不算喜欢吧,但当时朋友拉着我一起去的……啊,找到了。”
照片里的男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年轻英俊,脸上带着意气风发的笑容,魈头一次见到笑得这么轻松的钟离,不禁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
“这……”真的是钟离先生吗?
“我当时也就二十岁吧,几个同学一起出去团建。绝云间的日出确实非常好看,有机会可以带你去看看。”钟离含笑道。
魈没有认真听钟离说的什么,眼尖的瞥到用手指有意无意地遮着的一部分——是个女人的面容,他凭借着稀薄的印象认出来那是归终。
“好的。”魈有点心不在焉的回道,他满脑子都是钟离和归终的事儿。这是头一次钟离对他遮掩,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关系没那么简单。具体的关系他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测,但还没来得及细想,钟离又带着他去看别的展品了。于是这件事又被魈抛到了脑后。
又看了快一个小时,他们终于从出口出来,外面就是纪念品商店。魈扫了几眼,看到一支精致金属书签——雕的正是那朵芍药花。
一向不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的魈头一次萌生了想把它买下来的想法,好在钟离心思足够细腻注意到魈放慢的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你喜欢这个?”
魈微微点了点头,握着那支被塑料薄膜包着的书签,金属冷硬的线条压进柔软的肌肤。
“我送给你一个吧。”钟离拿起一片书签就要走向收银台付款。
“完全——不用的!”魈一急,喊出来的声音大了些,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他小跑两步追上钟离,红着脸说道:“我自己买就可以,先生已经讲了那么多,不用您破费了……”
“说什么呢。要不是你请我出来,我也看不到那么多漂亮的展品啊。”钟离笑了笑,拍拍他的头。
魈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钟离先生总是有让他乖乖就范的妙招,三言两语就让他放下所有了。
买完纪念品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去。魈抢先一步打消了钟离想要送他回去的念头,认认真真的同他道了个别,然后走向了公交车站。回宿舍的途中,魈还遇见了胡桃,双马尾女孩正跟香菱聊得热火朝天,一看到魈,惊讶地“哇”了一声。
“我和阿菱刚刚还在聊你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胡桃笑嘻嘻的冲他招了招手,然后鬼鬼祟祟的凑到他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和钟老爷子的进展怎么样哇?”
魈有一阵无语,三个人挨那么近,再怎么遮掩彼此还是会听得一清二楚。果不其然,他立即看到香菱捂着嘴开始偷笑。
“……还行吧。”
胡桃嘿嘿笑了两声:“本堂主会为你加油的哦!”
两个女孩子嬉笑着离开了,魈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壳,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走到宿舍楼下,魈不出意外的看到他那间宿舍还亮着灯,对于两个夜猫子室友来说,这才是狂欢的开始。
“拜托你们安静点。”魈拧开门把手,边闭着眼边走进来道。
回应他的是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
魈:“……”
他“啪”地一下拍灭了手边的灯,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温迪和空在看恐怖片,电脑屏幕上是一只女鬼狰狞的面容。魈冷笑着走过去:“看都看了,为什么不更刺激点?”
“哇啊啊啊魈魈你怎么把灯给关了!”温迪怕黑,惨叫一声闭着眼双手开始到处乱摸,紧接着隔空传来空的一句优美暴躁的坎瑞亚话:“**你往哪儿摸呢——?”
恰好这个时候电影到了最高潮,女鬼的悲鸣声更加凄厉,一边吐着蛇信子发出“嘶嘶”声,一边像是要把嗓子喊破了一样鬼叫。空眼疾手快地按了暂停键,然后压住温迪作乱的手,魈在这个时候也开了灯。
三个人面面相觑,温迪半趴在空身上,感受到两个人想杀人的目光,立马从空身上爬起来,合上电脑。
“咳……只是意外。只是意外。”
空挠着脸开始转移话题:“你今天约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魈闷声回答。玩归玩,闹归闹,他还是把这俩活宝当自己真心朋友,只不过每次教训人的方式有些暴力。
“说吧,魈魈又遇到什么困难了?说来听听。”温迪一见他不凶了,又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扒拉着椅子笑眯眯的问道。
魈甚至没心思去和他插科打诨,含含糊糊的回答:“就是……正常人都会遇到的那样吧。”“什么叫正常人都会遇到的那样啊。”温迪挑挑眉不满道,“我可是真心想帮你啊。”
魈脱掉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走到温迪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简单讲了一下下午他和钟离的事情。
“‘当你以为你足够了解一个人的时候,才发现你了解的只是他的冰山一角’——这种吧。”
温迪沉吟几秒,忽然大力拍了一下魈的肩膀:“这不更简单了吗?那就试着多去了解他啊。”
“你看啊,既然他愿意费那么多口舌给你讲,说明他是希望你了解他的啊。这不就相当于在拉近你们之间的距离?”温迪一脸严肃地看着魈,“不过你两个也真是的,一个木头一个石头,就不能直白点吗?”
魈咂舌,实在没想到一点无意的举动也能被温迪解释成这个样子。
……但想想,好像还挺有道理?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安静。魈低头蹙眉思考,而温迪和空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无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