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
☆岩魈CP,其余cb
☆将军钟离✕人妻魈
☆be警告
☆非典型ABO A=天乾O=地坤B=中庸
那日我凯旋归来,故人已嫁作他人妻
曾幻想与你共白头,如今已成妄念
1
(钟离自述)
我有一个爱人,名唤魈,我们自幼相识。我略长他几岁,幼时他总爱跟在我后面,“哥哥”“哥哥”的叫。两方大人见了也不阻拦,而是笑着定下约定:如果一乾一坤,那就成亲;两个乾或者两个中庸就结拜为兄弟,往后相互扶持。
那时,我对感情很朦胧,又或者说是迟钝,可即便再怎么迟钝,我依旧能清晰的感觉到我对魈的心思。
十六岁时,我分化成了天乾,说不开心是假,但我又害怕起来,害怕什么呢?是害怕魈不喜欢我吧。
同年,父亲被诬陷叛国,家中男丁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女眷充作官妓,因我尚未及冠,侥幸捡回了一条命,被发配边疆充军。
临出发前,我去见了魈,当然,我不敢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我们隔着一堵墙,互相倾诉情意。
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他对我亦有情。
可一切都变了,从那天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当我立于城墙之下,整装待发,城楼之上冒出一个翠绿的脑袋,是他。
魈使劲向城外探头,我也不知他看见我没有。
他的脑袋又缩了回去,随之一方手帕从城楼上落下。多么巧啊,这手帕就刚刚好落在我的手里,一缕清心的香味涌入鼻腔,手帕上绣着一只小胖鸟,模样可爱极了,我记得这是魈学着姐姐绣花的模样绣的。
这世间多有不公,天乾可以入朝为官,追求自己的宏图大业,而地坤少有抛头露面,他们一生困于后宅。
所幸,魈的父母足够开明,他们很乐意自己的小儿子追求自己喜欢的,故而魈自幼习武,虽然算不上初色,但这也足以让魈开心。
一转头,我看见了魈的父亲,男人头发白了大半,神情也不复往日的好,眉头总是紧锁着,似乎有什么问题一直在困扰着他。
他拍拍我的肩,他说他知道我和魈的事了。
我先是一惊,又恍然惊觉,也是,夜叉府邸守卫严密,若是没有主人的默许,我又怎么能顺利见到魈呢。
他又说:“你是个好孩子,你父亲的事牵扯太广,想要平反难如登天,如此,从军是你最好的选择。”
原来如此,我发配充军还有他的手笔,不过,从军也确实是我这个罪臣之子最好的出路。
“如果他日夜叉一族遭逢大难,魈就托付给你了。”
我不记得我当时的神情是怎么样的了,如今想来,当年的形势应当是急迫的,父亲的死也绝不是单纯的诬告。
我在边关呆了六年,边关消息闭塞,对于京城的消息我一概不知,当我率兵击破匈奴王廷时,我知道我机会来了。
我凭借着军功,班师受赏。
对魈的思念也在那一刻到达顶峰,我无比期待,期待与他的重逢。
我的小鸟,他还好吗?
可惜,在城门口围满了百姓,城门上站着皇亲国戚,没有魈的影子,说不失望是假,我只是怕,怕魈不要我了。
我的副将是边关出生,此生第一次来京城,他很兴奋,我也由着他去了。天子赐予我一座府邸,却并未召见我,美其名曰,将军久别故乡,不如好好休息几日。
他话里有话,只是我目前尚未听出来罢了。
他并不喜我,只不过是为了满足民众的呼声,将我这个功臣迎进京而已。
说来也巧,这座府邸与夜叉府邸在同一条街,我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魈,可迎接我的是几条大大的封条。
府邸残破不堪早已没了往日的神采。
魈不见了。
在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许多事。
我向边上一个买肉包的阿嬷打听,这阿嬷在这卖了十几年肉包了,见到我,还认得出来。
“这不是钟大人家的公子嘛。”
阿嬷年纪大了,说话混乱,但从中我也不够了解情况。
我走后第二年,夜叉府邸就被抄家了,罪名可笑,说是意图谋权篡位。
可笑至极。
钟家也好,夜叉家也好,两家都是先帝打天下时留下的重臣,是先帝留给后人的最忠实的靠山。叛国?可笑至极。
可怜夜叉家的人,全族问斩,魈的两个哥哥被人伪造成自杀害于牢中,两个出嫁姐姐一个淹死于自家后院池塘,一个在上吊自杀,可谓斩尽杀绝。
至于魈,他仍活着,当年他本该一同去死的,是孟国公求了情,他说他在前面的赏花宴上对魈一见钟情,此生非他不娶,孟国公是天子的表弟,年近不惑,素有恋童的传言传出,早年妻子过世,有人瞧见,每晚都有不同的少男少女出入他的卧房。
总之,不是良人,天子乐得卖他一个面子,也乐得看魈受苦。
肆意杀害忠臣,放荡豪奢,这样的人,怎配为君?
阿嬷泪流满面,她在夜叉府邸前摆摊多年,夜叉家的孩子都在她这里买过肉包子,都是谦逊有礼的好孩子呀。
阿嬷握着我的手,请求我救救魈,我当然会救他,他是我一生所求。
再见到魈,是在庆功宴上,天子坐于高台之上,俯视众人。魈是被孟国公带进来的,他现在当有十八岁了,看上去却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额前碎发遮住了双眼,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钟家与夜叉家交好,这是整的京城都知道的,所以当魈出现时,众人皆是看好戏的神色。少年身子单薄瘦削,完全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孟国公一只手搭在魈的肩膀上,一脸挑衅的看着我,好像在说,你看,你的宝贝现在成了我的玩具呢。
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我当时的神情应当难看极了,不然那老秃驴的表情这么会那么高兴。
可怜的魈,如同与世隔绝的木偶,对于早已间的明争暗斗丝毫没有反应。
再后来呢?我不记得了,天子那张丑恶的嘴脸实在令人生厌,所以当二皇子空想拉我入伙时,我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这个选择并不是意气用事。早年在边疆,皇子空的贤明便略有耳闻,与天子的奢靡之风不同,皇子空怜惜百姓,生活节俭,在去年治水一事里大放异彩,为百姓所称道。
这样的人注定不受天子宠爱。
“父皇不是明君,他配不上皇祖父留下的江山,”皇子空如是说。
君若不贤,那就换一个君王好看。
首先是孟国公,他被人举报残害幼童,天子不以为意,交给衙门调查,不料从国公府后院挖出幼童尸骨数十个,成了几十年来最大的惨案。
随着大臣上书和百姓呼声越来越高,天子不得不剥夺国公爵位,贬为庶人,择日问斩。
在二皇子的帮助下,我将魈接来身边,那天,他哭的好伤心,我只能将他搂在怀里,小心安慰。
白日里我协助二皇子空铲除奸臣,晚上抱着小鸟入睡,也不觉得累。
小鸟不开心,他执迷于痛苦之中。
我说:“我们成亲吧。”
魈不愿意,他说他失了清白,怎么能在嫁给我呢?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他是骄纵肆意的,他是小太阳,是展翅欲飞的鹏鸟。
家人离去的打击和孟国公府的磋磨杀死了那个天真的小鸟。
“我并不在乎你的清白,我爱你,爱的是你的人,你的心。”
最终小鸟松了口,我们在春日成了婚。
二皇子的事业步入正轨,继承大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他仍不满足,他想要的是万人之上的皇位。
“天子一日不除,天下不得安宁。”
我支持他,但我已然成家,为了我的妻子,我不能明面上的支持他,当然,我能给他的支持,也就边关三十万大军而已。
等二皇子即位,为我与魈平反,我就带魈会边关,无边的蓝天草地,那才该是鹏鸟的归属。
2
(魈的自述)
十二岁时,我仰慕的邻家哥哥分化成了天乾,我便暗暗下定论心,我一定要分化成地坤,我想嫁给他。
没来得及等我分化,他家遭遇不测,邻家哥哥去了边疆,好多年没有回来。
他走的第二年,我家也出事了,莫须有的罪名带走了我家人的性命。
我恨死了。
我想死,但我又害怕,邻家哥哥让我等他,我死了,他就见不到我了,他会伤心的。
所以,我活了下来。
我被孟国公带走了,那个老东西。
我十岁时,他曾上门提亲,想娶我过门做继室。哥哥说他有病,恋童,我不是很懂,不过我知道,我才十岁,没有分化,这时候就想娶我,他大抵是个变态。
我才不要嫁给一个变态。
所幸,父亲拒绝了他,哼,父亲最疼我,怎么会把我嫁给一个变态呢。
我想要嫁的至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这件事说出去怕坏了我的名声,所以旁人并不知道,连钟离都不知道,我怕他知道了,回去把那秃顶的老东西打一顿,这样钟伯父定要罚他面壁思过了。
被带走后那老家伙使了药,将我的线体催熟,提前诱导分化了,我至今难忘他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手,实在让我反胃。
粗粝的手掌从我的胸口到腰腹再到腿根,小孩的皮肤大多白嫩,一拧一按,留下青紫的痕迹。
情欲冲击我的大脑,绯红之色漫上脸颊,口中从呼气变作轻喘,丝丝呻吟从唇齿间溢出,脸羞得更红了。
双腿无力的蹬踢几下,徒劳的挣扎。
发情期下我失了力气,只能任由老东西上下其手,脑子里快感和痛苦并存着,我对钟离的思念不可抑制的迸发出来。
好想他…好想再见他…
我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绝望。
可这样的我,会惹的他厌弃吧。
钟离…
钟离…
钟离…
……
靠着对钟离的挂念,我又度过了五年。那老东西大概是憋的久了,在我的身上发狠的宣泄,挺好的,至少不会再迫害别的孩子,我曾不止一次看见被床单裹着的尸体,大都是十一二岁的贫民孩子,这样的孩子死了,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我的逃避被那老东西看在眼里,他看出了我对钟离的情。
他生气了。
上位者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使得他觉得我背叛了他,可笑,没有感情哪来的背叛一说。他发狠的折磨我。
把我绑在椅子上,粗糙的麻绳紧紧勒住我的脖颈,稍稍一点挣扎,就勒的难以呼吸。
在我的面前,他将一个比我还小的孩子零虐致死,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听着小孩的哀嚎,是对我心灵的凌迟。
我变成了一个听话的孩子,收敛起了眼底的情绪,成了一具漂亮的木偶,供他玩乐。
如此肮脏不堪,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开始主动迎合他,为情事上,也在情感上,我要做的就是让他觉得,我是全身心向他臣服。
家姐曾夸赞我的美貌,倒不如说,见过我的人,都夸我有个好好皮相。
我能勾搭住他,省得他在迫害幼子,也算功德一件了。
我是个好戏子,老东西从来没有看到我皮相下的样子。
我还是会想钟离,只是我心已死,再难心动,我甚至会想,钟离干脆别回来了,我不知道!如何见他。
可是,他还是回来了,而我也见到他了。
这两年老东西总爱在我的灌药,将我的身体发育停滞在了十六岁的模样,我对他的趣味嗤之以鼻。
他炫耀似的将我带到钟离面前,炫耀他折断鸟儿的翅膀,囚禁于牢笼。
我能感觉到钟离的目光,但我不敢抬头看他,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太大太大了。
过去后,老东西将我按倒在床榻上,用力掐住我的脖颈,问我:“你是不是还念着他。”
我说没有,他不信,随便他信不信,我就是念着,关他什么事。
那晚我累极了,泪水快哭尽了,变态的老东西,总有一千种方法折磨我。
第二日我被关在柴房,一连好几日,我差点死掉,所以,我向他服了软。
一切不谈,我想先活着。
我被拘在院子里,听着丫鬟说着外边的事,心里有了底。
老东西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好过,衙门来搜查时,我一眼就认出了混在其中的,钟离的副将,他冲我眨眨眼,傻里傻气的。
在京城呆久了,再白的纸也要染黑了。
我挂着得体的微笑,引着众生入了后院,然后一不小心踢到了埋在花园的异物——一个幼童的头骨。
看着开的艳丽的芍药花,笑而不语。
衙门是二皇子的地盘,他死定了。
我冲副将回以微笑,笑意不达眼底。
国公爷被抓,我乐得清闲。钟离在国公府放了把发火,把我接到他的府邸。
多年再见,我们都变了许多,他仍愿意娶我,可我不想嫁给他了。
我不是他记忆里干净漂亮的小鸟,我的心思在孟国公的折磨里扭曲,我不是正常的孩子。
钟离是来源而来的大将军,应当娶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儿,而不是我这样,在阴沟里挣扎的蛆虫。
他太执着了,像他年少时那样。
我不敢接住他的爱,我怕爱会消失,会变质。
现在的魈只相信利益的捆绑,单纯的爱情,我并不期待。我是在爱里长大的,我不需要爱情的救赎,我想去看看,去看看我没看过的天地。
钟离想带我去边关,在新帝登基后,我想去看看无边无际的草场,蔚蓝的天空,所以,当钟离再次提出成婚时,我答应了,无关情爱,我只是渴望自由,我并不清楚我是否还爱他,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对他愧疚,因为我已经无法回应他的爱了。
看着他开心的模样,我也跟着勾起嘴角,这笑里有几分真心,我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就这样吧。
我十九岁时,二皇子协众党羽以清君侧的名义杀入皇宫,次日,宣告先帝死于奸臣,新帝登基。
同年,先帝时期冤案平反,其中也包括了钟家和夜叉家,随后,我与钟离返回边关。
二十岁时,我有了和钟离的第一个孩子,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取名淼淼。
生了淼淼后,我的身体就不大好了,军医说,我的腺体是后天催熟,受损很严重,身子早年用药,亏损很深。我对钟离说这没什么,但他还是摔了一套茶具。
那是我从京城带来的,还挺贵的。
二十四岁时,我病的下不来床了,淼淼长大了些,能趴着我的床叫爹了。
钟离找了许多名医,都无济于事,一个大夫看他那副颓废样,实在不忍告诉了他实情。
“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钟离来找我,坐在床头,让我能靠在他的怀里。
“大夫说你是自己不想活了,为什么?”
我看着他笑,他长得好好看呀。
“我这一辈子,就两个愿望,一是家族平反,而是看看边塞的狼烟。”
“你的愿望里就没有我吗?”
有的,十二岁的魈想与钟离共白头,可惜世事无常,让他们分别、错过。
爱你的是十二岁的魈,十八岁的魈,没那么在意情情爱爱了,他更想活下去。
他没爱过吗?在十八岁的时候?
“你就是我的愿望啊。”
当年你纵马来到国公府前,将我拉进怀里,在漫天的火光中,密封多年的心再次跳动起来,钟离,你使我再次心动。
“我只是累了,我想休息一下…淼淼就交给你了。”
……
3
(钟淼淼自述)
从我有记忆开始,阿爹的身体就不好,我四岁时,他就去世了。现在,我仍记得,他的手搭在我头顶的温度。
阿爹去世那天,我从外边采花回来,还没到屋内,我就听见父亲撕心裂肺的哭声,在我的记忆里,他是极其冷静的一个人,我从未看到过他失态的样子,现在,他抱着阿爹的尸体,痛哭流涕。
过了好几日,才在副将叔叔的劝说下安然下葬。
副将叔叔跟了父亲许多年,他也没见过父亲这般失态的样子。
“爱的太深,才难以放下。”
阿爹死后,父亲变得沉默寡言,当皇帝叔叔邀请我去京城念书时,父亲难得来询问我的意见,父亲说,京城是他和阿爹的故乡。
我说,我想去看看。
皇帝叔叔是个很好的人,他勤政爱民,知贤善用,为百姓所爱。
他告诉了我很多父亲和阿爹的故事,他们青梅竹马,他们再见重逢。
“你阿爹心很早就死了,为了你父亲才多活了几年。”
“他的身体不适合要孩子,但他还是生了你。”
“他知道他活不了几年了,所以给你父亲留个念想。”
所以,阿爹也是深爱着父亲的。
只可惜造化弄人,令他们错过了这么多年。
我十六岁分化成天乾,回到边关,父亲迎接了我,看着我的模样,有短暂的怔愣。
我从父亲的书房里看到过阿爹的画像,画中少年翠发金眸,长发束起,纵马而来。
我长的像阿爹,一样的翠发金眸,如今束了长发,颇有阿爹的神采。
父亲红了眼眶,他当是念极了阿爹的。
阿爹是聪明的,他死在了父亲最爱他的那一面,将他的模样刻进父亲的骨髓。
我二十岁时,父亲去世了,享年四十四岁。他在睡梦中离世,嘴角翘起,想来是个美梦。
父亲死后我接过他手里的军权,成为镇守一方的武将,往后几十年,天下太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