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风(2025新春贺文)

(是HE,一生在含蓄的璃月人)
席卷的风挤过雕花木门的缝隙,带来远方的讯息,是火的味道。跋山涉水攀下雪山的旅人在石门寻一处火堆,噼里啪啦的声响洗去长途疲倦,一份摩拉肉足矣。鸟类,一直都很擅长捕捉流风的回响,山涧的清曲、刑牢的哭嚎和恋人的低语,魈一直都听得见。
千年前,土地上席卷的狂风并不像如今这般缱绻柔和,是沙土和血腥混杂着的刀刃,作势要带走些周遭的生气。士兵寻到了蔽身的帐篷稍作抵挡,牢房里的金鹏则避无可避。
穿堂风中的沙砾磨着伤口,好痛,好吵。主人又屠了一处村子吗,幼童的哭喊和长者的哀求咒骂绵绵不绝,该我吞食美梦了。体温被风卷走,金鹏骤然被松开吊着的铁链,僵硬地砸在土里。
“是,主人,金鹏谨遵您的命令。”又能怎么办呢,以真名为枷锁,无处可逃。对不起,对不起,谁能杀了我。我一直都听得见,那些惨死前绝望的哭喊,如刀如渊。
风不会停,却吹来岩的味道。远方的神明逆风而行,碎了枷锁,化了杀孽,给了作恶多年的金鹏活下去的理由,赎罪的机会。
“大人,金鹏无以为报,唯一身爪牙可做坚刀,请您使用。”
“我不会用真名驱使你,这是契约,从今往后,你便叫魈吧。”
风里也会有伙伴的关切,医师的叮嘱:“魈,军中每日都会有餐,你怎么不去吃?我帮你领来了,还热着,快来呀。”
“仙人夜叉也要按时吃药,魈,你再不乖乖吃,我就去告诉帝君。”风仍旧凛冽,魈却不必再独自忍受了,屋舍足以抵御寒冷,穿堂风中夹杂着的,也不再是那些焚骨噬心的惨叫。
神明似乎不会对着风倾诉,这么多年,魈从未在风中听到过摩拉克斯的声音。也是,神明不能有弱点,不必有心声。或许,也永远不会有偏爱。魈有些庆幸,只有风属性的鸟类才听得到那些风中的轻语,否则,摩拉克斯大人早就要把自己这只满心龌龊念头的夜叉驱逐出境了。没关系,您听不见的,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没关系,我听不到,您的任何心声,您的心中,不是我,也没有任何人。
经年业障累积,战火纷飞,夜叉五将唯余一人,风的声音又恼人了,你们明明知道,我不喜人间喧闹,怎么就偏偏叫我替你们去人间看看呢。浊泪滚落,又被风吹散,没有人听到,也无人听得懂。最后一只夜叉无声地哭喊而已,没关系。
“帝君大人,魈自请驻守狄花洲。”
“准。”
……
随着群玉阁砸下,璃月算是彻底通过了岩神的考验,化名钟离的摩拉克斯仿佛听到:“你很好地完成了你的职责。现在,去休息吧。”
神之心离体的那一刻,远在归离原的魈听到了许久不曾入梦的声音:诸子尽落,魈,我来寻你了。
须臾间,凡人装束的帝君出现在魈身后:“降魔大圣,好久不见。”
钟离看着眼前乖顺的小鸟:“璃月如今已是无神的国度,魈,试着多依靠我一些吧。”原来,是神之心盖住了那些露骨的话语,风声远比神明本人要坦诚:我觊觎你很多年了,魈,别再逃开了。
刺骨磨人的风竟也会捎来如此动听的声响,魈抬起头,直视着钟离的眼:“大人,是我狼子野心,是我眷恋您多年。”墨色的发在风中飞扬,如狄花如情丝。终于是海阔天空了。
……
又是一年海灯节。钟离先生,您无须对风轻语,魈听得见,您可以离我近一点,再近一点。
钟离抬手封住了门窗,不会再有穿堂的风声打扰了,魈,我们来做些吵闹的事情。
穿堂的风声化作悦耳的鸟鸣了。
彩蛋:细说鸟鸣
夜深了,垂涎多年的果子就这样摆在眼前,是个人都忍不住,钟离也不行。
钟离很好奇:“魈,你为何突然这般直白了,我还以为要花上许多神通才能让害羞的鸟儿袒露心声呢。”
魈羞红了脸,耳垂也冒着热气,却仍答道,“魈能在风声中听到人们的心声,大人您那日的念想,魈听到了,所以。”
“竟是如此,倒像是钟某作弊了一般呢,有趣有趣。那么魈上仙,你愿意同我做那种只有相爱的人才能做到事吗?”
“我愿意。”
不必风来传话了,尽管钟离听不懂风声,可魈也因为剧烈的摩擦没有力气在心中讲话了,一声声气音泄出,真是婉转的鸟鸣。魈却被迫听着那些似乎不会是钟离能讲出来的话语,真真是难忘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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