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趣。
钟离熄灭屏幕,望向魈的背影。魈最近迷上了主机游戏,下班回来就抱着手柄窝进沙发,吃饭也要三催四请,连两人亲密的时间都少了许多。
像家长溺爱而任性的小孩,又像那些不负责任的男友,把家务统统丢给另一半。他指出这一点,魈对此振振有词,说上班很辛苦,您不上班,没法理解的。
桌上的菜早就凉透,钟离摇头,把碗碟收进冰箱。虽然仙人无需进食,但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教会魈人间的作息,可不能前功尽弃。
何况…也有些时候没逗小鸟了。
“等等,钟离,我现在停不下来…”
魈紧盯屏幕,试图忽略和他贴得太近的人。血条艰难地抖动了一会儿,在某个时刻忽然飞速下降,魈叹气,放下手柄看向钟离,气鼓鼓的眼神好像在说“都怪你”。
钟离忍住笑,面色如常地递给魈一杯水。
“我看你有点渴,给你倒了一杯酸梅汤。”
“……?”
肾上腺素褪去,魈从激战中回过神来,看了眼餐桌。干干净净。刚刚不是还在催他吃饭吗?他又去看墙上的挂钟,七点半,虽然离他回家是有一段时间了,但钟离通常到八点才会忍无可忍…咳,要求他必须进食。
“谢谢您,我不——”
“喝了它。”
有点古怪。
魈接过水杯,仔细看了看钟离的神情。钟离看着他的时候,从来都是面带微笑的,这样紧绷绷的嘴角,莫不是生气了?
“您吃完了吗?抱歉,我明天一定和您一起…”
金属勺磕在杯沿发出“叮”的一声,魈后背一紧,堪堪找出其中的违和感。
这勺子是他用来吃甜品的,他们从来没有用勺子喝饮料的习惯。再者,他买回来的酸梅汤不是冰镇了吗?可这杯液体热得有点烫人。细细一闻,也没有那种甘甜的香气,反倒有些…有些…
“咪——”
盘在魈腿上睡觉的阿伟似乎感到主人的不安而醒来了,好奇地瞧着他手中的深色液体,伸出舌头想要舔一舔。钟离眼疾手快,一把薅住,阿伟尖尖叫了一声。
“阿伟不能喝。”
“为、为什么?”
钟离不答,把猫抱进臂弯,就那样看着他。
“我…不打那么多游戏了,以后一定按时吃饭。”
魈低下头,弱声认错,手指被那诡异的不知名液体烘得红红的,不安地搓着杯壁。他不是不信任钟离,也知道钟离绝不会对他不利,但是这眼下的情形……
钟离“嗯”了声,说:“还有呢?”
还有?魈绞尽脑汁:“…我不应该把家务都丢给您。”
“还有呢?”
“……只要我认了错,就可以不喝吗?”
“哦?”钟离作思索状,“我有那么说过吗?”
“……没有,”魈垂眸,“帝君大人……”
钟离心一软,一句安抚没来得及出口,魈已经端起杯子一饮而下——哦不,他只凭借毅力吞咽了一次,咽喉便无论如何也不肯再打开,迅速流入的苦涩液体积聚在气管口,又被气流冲开,泼洒在衬衫领口。
“咳咳——!呃——”
钟离丢开阿伟,夺下杯子,把魈抱起来拍背。魈咳得眼泪汪汪,趴在他肩上喘息,忽然揪着领口吻住他,要他也试试这恐怖的味觉杀手。
深棕液体把两人胸口蹭得一团糟,清苦的味道在房间弥漫开来,屏幕里的小人做出不耐烦的闲置动作,不过没有人在意。
“原来已经看穿了吗?”
“…也没有,我不敢确定…”
“那么,是被吓到了吗?”
魈埋进他怀里,墨绿的发丝左右摇一摇,又上下点一点。“我知道您不会把我怎么样。”他说,“但是,还是有点害怕。”
“抱歉,是我有些过头了。”
“没关系。”魈说,摸了摸他的唇瓣,得意道,“您得到惩罚了。”
“嗯…怎么是惩罚呢?爱人的吻总归是甜的。”
钟离学着凡人讲的情话,翻身把他压进沙发,“你有多久没喝过连理镇心散了?”
“唔…千年有余。”
“为什么不用喝?”
“因为您说,如果和您…做那件事,业障就不敢造次…”
“正是。不过,我们上次‘做那件事’,是多久以前了?”
“…一、一周前。”
魈挡住正在升温的脸颊,眼神躲闪,最后干脆转头,视线落在那撒了半杯的药液上。
“好热…您是不是还加了什么,别的…”
钟离像是第一次认识魈那样新奇地打量了他一遍,微笑道,“上仙希望的话,我下次会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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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写成车的,但是最近要准备考试正在养胃中(目移)
看到很萌的梗摸的小短打。尝试了新的写法,以及新的世界观(指璃月仙人in现代世界)。因为相处很久所以已经变成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但仍然使用敬语(这个就是产品特色啊!)。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