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死亡注意
*架空现设，大量捏造
*庆祝新家建成的贺礼，文里有彩蛋（很明显的彩蛋算彩蛋吗）
正文
钟离死了。
事情要从十分钟前说起，魈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放下东西喝杯水缓解一下一整天的疲惫，就被一位穿着一整套黑色西装的男人通知要参加葬礼。
魈愣了一下，男人的面容他没什么印象，但对方却是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也不等魈做出什么解释，将还在愣神的男孩带进了房间。
进了门魈才发现来了不少人，大家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胸口别着一朵白色的花，不知道是蔷薇还是玫瑰。
他把背包放下，走进去环顾四周。走上前一个女人，脸被黑纱遮去大半，导致魈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见女人红颜的唇，对于葬礼来说太过鲜艳了。
魈还来不及细想，女人给他领口也别上白色的鲜花，随后带着他来到房间的正中。
说是房间，其实更像是教堂。可是魈记得自己明明是回到了家里的，他甚至已经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就差拧动了。
他停下来，才有了询问的时间——他还不知道这是谁的葬礼。尽管有些冒犯，但为了搞清楚现状，魈压低了声音去询问身旁的男人。
“这是钟离先生的葬礼。”男人这样回答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像是问什么答什么的机器人。
魈却如遭雷劈，怔在原地。身子因为镇静而无法动弹，甚至连眨眼呼吸都要忘却，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钟离？钟离的葬礼？怎么可能！钟离明明不久前还在和自己通信，他才刚在LaughTalk上和钟离说自己下班了很快就到家，还特地问钟离今天晚上需不需要买菜。这怎么可能是钟离的葬礼？这绝不可能是钟离的葬礼！
魈猛地喘了一口气，他急促呼吸着冷静下来，抬眼去看。
黑檀的棺木过高，他站的地方离了几步远，没办法看清躺在里面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恋人。
案上摆了张相片，只是大概因为角度问题，在他这个地方看过去，照片上的人的眼睛被玻璃的反光遮住了，他没办法辨认，但那衣服领口的样式……确实和钟离的某件衣服很相似。
但那也只是相似，何况只不过一件衣服，如何能断定一个人的生死？这太儿戏。
魈想往前走两步，好能看清棺木里的人究竟是谁，但他迈出去半步又顿住了，如果…如果真的是钟离怎么办？不，不会的，不会是钟离。
可是……魈又走了半步，现在还没法看清，只能看见一缕头发，但棕色的头发并不能确认什么。魈自己胡思乱想，又自己否决那些想法，劝说自己不要想这些晦气的事情，容易一语成谶。
魈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大家都低着头，像是在默哀。方才带着他来的那个男人——尽管魈现在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又长什么样子，是的，魈看不清他的容貌，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用眼过度导致假性近视了——走了过来，微微欠身和魈讲了几条葬礼需要注意的事项。
魈听得心不在焉，他一心只在确认这场葬礼究竟是为谁而举办，但不论是谁，都不可能是钟离。
假设，只是假设。魈先在心里呸了三声抵消这不好的预想，然后才继续设想下去。假设钟离真的出了意外，比如车祸之类的，送到医院抢救或者有人报警，那么警方和医院那边肯定会联系自己，毕竟自己是钟离的紧急联系人；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更没可能了，钟离又不怎么出门，请他办事的人都是毕恭毕敬的。又不是狗血小说，搞什么绑架和谋杀的小说情节，未免太荒谬了！
所以，不论怎么想，他都不可能被最后一个通知来参加钟离的葬礼。如果钟离真的去世了——魈又默默呸了三声，钟离肯定没有去世——他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怎么可能现在才知道。
有了这样的凭据，魈有了勇气，他立刻走上前去，探身看了一眼棺木里的人。
不是钟离。魈松了口气，他仔细一瞧，发现是隔壁单元的石大爷。
悬着的心落了地，魈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滑稽。石大爷和钟离简直八竿子打不着，在场这么多人，怎么还能认错了。
一个人认错是巧合，这么多人都认错……是不是太离谱了？而且这群人怎么进来的？他刚回到家，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都没拧开，就被带了进来……不对劲。
刚刚观察周围的时候，家里的陈设也不对，家里的家具摆的好好的，哪里都地方放棺木和那桌案？这地方更像个开阔的教堂，否则也容不下这么多人。
可他没有去教堂，小区附近也没有教堂。
魈还在思考，一阵突兀的铃声就搅乱了寂静肃穆的葬礼，他缓慢抬起头，随着下一次的眨眼，看见了卧室的天花板。
果然是梦。
最近压力太大了吗？还是因为石大爷昨天喝醉了酒在楼下和小区的其他大爷大妈唱歌唱得太欢，他路过的时候不由得被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喉给打动了——毕竟有人能把每个字的音调都落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实在是难以忘记。
不管如何，不是钟离的葬礼。魈坐起身关掉床头的手机闹钟，解锁后打开了LaughTalk给钟离发消息。
“早安，先生，我梦到你了。”
“是个很离奇的梦，梦到我莫名其妙被人带去参加葬礼，他们都说是你的葬礼。”
“我先说明，我可不是有意诅咒。可能是我太想你了，又因为昨天那件事，就是我昨晚和你说的，石大爷唱歌的那件事。”
魈停顿了一下，自己的话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可是梦很离谱，多说几句才能说清楚，于是他又继续编辑消息。
“其实是石大爷的葬礼——当然我也没有诅咒老人家的意思，老人家一定会长命百岁——但是大家都说是你的葬礼，我就想，怎么可能，我明明才和钟离先生联系过。”
“啊，时间到了，我该洗漱去上班了。”
魈迅速收拾了一下，热了牛奶和面包，带着出门在路上解决早饭的问题。他从前忙起来来不及会选择不吃早餐，后来几次不听钟离的话惹的钟离生气，一整天没亲他。魈吃了教训，再没时间都会抽空吃一点东西。
他换好鞋子，出门前整理了一下心情，对着镜子摆弄了一下眼睛和嘴角，然后打开门，回身轻笑：“我出门了，先生。”
“梦醒”
项目顺利结束，空问魈要不要一起聚一聚，他知道魈不喜欢人多的聚会，只说和荧一起去。魈本想拒绝，但钟离之前和他说可以多和朋友们聚餐，先前钟离获赠了什么珍惜的食材，会喊上空荧兄妹到香菱家吃一顿饭。
所以魈答应了，约定好了三个人下班后一起走。
回去的路上魈仍旧不怎么说话，他不善于找话题，只在空荧两人问他什么的时候应上一句两句，每句话都没有几个字。
经过花店的时候魈停了下来，今天店里到了钟离喜欢的花，之前钟离都会提前预定好，等魈下班的时候让他带回家里。魈让空和荧稍微等一下他，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LaughTalk上的消息，没有新的消息，大概是钟离今天有事情忘记了，那自己直接买回去吧。
魈选了一大捧琉璃百合，几个品种的各拿了几朵，又选了点新鲜的清心，让老板给他包好。他接过老板包装好的花束，低头嗅闻，和从前的味道一样。魈闭上眼睛，想着回去了钟离看见花一定会很高兴，想到这里魈也高兴起来，嘴角不由挂着浅笑。
空和荧看见这一幕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不约而同叹了口气。荧把空拉到门外，又看了一眼花房里的魈，压低了声音和空说话：“哥哥，魈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嗯……或许吧。”空和荧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都很担心魈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但是把那悲惨的事实摊开来告诉他，将结痂的伤口重新撕扯开，让他看见鲜血淋漓的现实是什么，这样又真的好吗？
“哥，魈去年重新回来工作，我看着他状态挺好的。买花应该……”荧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空心领神会，但是两个人其实心里都有猜测，那个不好的猜测。
“唉。”兄妹两人很有默契地一起重重叹气，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再叹气。
魈出来看见两个人手拉着手唉声叹气，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们去超市买菜吧，既然是去魈的家里吃饭，食材就由我和荧来买。”还是暂时不要刺激魈了。虽然空很想让魈振作一些，不要被过去的事情困住，不要被钟离的死困住，但是……只是买个花而已，或许魈早就走出来了呢？当然这也不过是空的一个猜想，魈也可能还没完全来，或者……空摇了摇头，还是不要让自己去想那个最坏的情况了。
空一心想着魈的事情，买东西也没有概念，想到什么买什么，最后买了整整三大袋子。魈出声提醒了几句，但是空都只是嘴上应付，而且看向他的时候眼神有些奇怪，荧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回来的时候抱了一整箱啤酒。
项目成功了有这么高兴么。魈虽然不太明白兄妹两人什么情况，但还是仍由他们去了。等着结账的时候，魈又掏出手机来，向往常一样，点开钟离的消息栏，和他讲述今天的事情。
“先生，我一会就回去了，我还给你买了花。”
“项目顺利结束了，甲方很满意，我还得到了奖金。空和荧说想和我一起聚餐，你之前总说让我多和朋友交流一下，我有努力尝试，所以邀请他们来家里吃饭了……毕竟我不好去打扰香菱。”
“对了，先生，空和荧今天怪怪的，一会唉声叹气，一会又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我买了做腌笃鲜的食材，你很久都没有做了……我有点怀念你做的腌笃鲜，比香菱做的还好吃。不过我知道你很忙，所以今天我来做就好了。”
“魈。”空的声音打断了魈的思绪，他抬头看了一眼，迅速按了锁屏键，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空看到了，魈在给钟离发消息。他张嘴打算说什么，但酝酿了一会，没能说出来，只能把话又咽回去，只说了句结完账了。
魈点头，把临时放下的花重新捧起来，另手拿过荧抱过来的一箱啤酒，带着两人一起回家。
到了家里，空和荧刚一进门就知道魈压根没有放下那件事情，平日里他们在公司里一起工作，见到魈的时候和三四年前他们一起工作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他们以为这么久过去，魈已经能够坦然接受了，但是看见魈家里的陈设以后，他们就知道了，魈一丁点都没能放下。
玄关的衣架上挂着几件外衫，那尺码打眼一瞧就知道不属于魈，而属于这件屋子的另一位主人——钟离。除此之外，鞋架子上的鞋、鞋柜上的摆件、两个人的雨伞……所有东西都昭示着这间屋子目前有两个人居住。
魈给空和荧拿了拖鞋，把买来的东西暂时放在餐桌上，抱着花回了房间，他把花放在床头柜边上，又蹲下来把上面的照片摆好。魈从花束里选了两只琉璃百合和一只清心，替换掉花瓶里已经有些蔫的花。
“花好像买太多了……”
“但是先生应该会喜欢，多买一些也没关系吧。”
魈喃喃自语，又点了点头，他伸手摸了一下照片上的那个人，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嗯，一定会喜欢的。”
空在门口看着没说话，床头柜上的照片是魈和钟离的合照，拍照的时候他们都在，所以空知道那是一张具有着怎样意义的照片。
钟离先生，我到底该不该喊醒魈，还是说，让他一直半梦半醒地活着更好……空的问题没有答案，他只能自己绞尽脑汁去衡量利弊，做出选择，毕竟钟离不会回应他。
晚饭做好后魈提前收拾了碗筷，他拿了四副碗筷出来，荧看见了下意识要放一副回去，却被魈制止了。魈紧紧捏着荧手里的瓷碗，执拗地将其放在了自己的座位旁边。
气氛就这样僵持住。荧不知道说点什么才能打破这个氛围，空在盘算如何开口——他已经决定了要把魈喊醒，就算骂也要骂醒。他无法做到袖手旁观，他不能让魈这样自暴自弃地把自己困在过去，不能让魈一直浑浑噩噩地活在想象之中。
魈拿起多出来的那只碗，盛了大半碗腌笃鲜放在桌上，又摆好筷子，这才给自己盛开始吃。等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魈看了一眼旁边没有动静的碗，似乎是怔愣了一下，随后就端过来开始自己吃。放了一些时候，那碗腌笃鲜已经有点凉了，魈默默吃着，心里觉得有点浪费，钟离说过腌笃鲜放得太凉了口感就没有那么好了。
“魈……”荧看着魈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她知道钟离的离开对于魈的打击很大，但是她没有想到在家里的时候魈会是这个状态。再这样下去，魈的精神迟早会垮掉的。
“嗯？”魈应了一声抬起头，“怎么了，是味道不好吗？我做的可能比钟离先生做的差一些……但应该还可以入口…吧……”
空厉声打断了魈的话：“够了，魈。放下他吧，也放过你自己。”魈握紧了手里的碗，抬头看了一眼空，空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他垂下眼，自顾自继续吃饭。
空皱眉看着，他难以忍受魈这个状态，这不像是魈，这不应该是魈，他认识的那个魈怎么可能会任由自己像这个样子被过去绊住？青年重重拍桌站起，身旁的荧吓了一跳，他看了一眼对面仍旧低着头的魈，伸手轻轻扯了扯空的袖子：“哥哥……你、你冷静。”
“他已经死了，魈，钟离已经死了！他死在那片海里，他回不来了！”
“钟离先生没有死。空，请你……不要诅咒钟离先生。”魈平静地反驳，甚至请空不要继续说这些话，生啊死啊的总是这样说，容易像老人所说的那样，触霉头…还是什么祸从口出，总之不好。他沉默了一会，空的那些话还是将他的伤口给扒开了，这几年他努力麻痹自己，让自己相信钟离还活着，现在被空一句话打破了一角，钟离已经死了这件事几乎要再一次摆在他的眼前。
“请你们，离开……我想休息了。”
魈下了逐客令，他想要逃避，他不要再面对这件事情。但空不打算就此放过，从魈在花房买花开始，到后来在超市看见魈给钟离发的那一屏幕又一屏幕的消息，还有到了家之后所有的陈设，以及……吃饭的时候给钟离准备的那一副碗筷，一桩桩事情，都在坚定空喊醒魈的决心。
空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问钟离，钟离应该也不愿意魈一直这样活在过去，一直这样消沉。他拍了拍荧的手让她不要拦着自己，绕过餐桌拦住要回房间的魈，空抓着魈的领子，强迫他看着自己：“魈！你清醒一点，钟离已经死了三年！你也该走出来了，你这样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钟离看见了会高兴吗？”
他提钟离，希望这样魈能够醒悟过来，却没想到更加刺激了魈。魈捏着空的手腕，硬生生拉了下来，他力气比空大很多，空被他这样抓着手腕疼得皱眉，也还要继续劝阻魈：“你发出去的那些消息，石沉大海，其实你比谁都清楚，钟离永远都不会再回应你了！你这样假装他还活着，做这些事情欺骗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魈听得心烦，他拖着空把人直接扔出去。空脚底不稳直接摔倒，屁股疼得他嘶嘶吸气。荧见状赶紧出去查看空的情况：“哥哥你没事吧……魈，哥说话是直接了一点，但是我想钟离先生也是……”
“够了。”魈低喝一声打断荧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他明明都已经忘了，已经忘了钟离死了，已经忘了海底冰冷的温度，已经忘记了钟离握紧他的手逐渐松开，已经忘了钟离那双漂亮的眼睛失去神采的模样，已经忘了钟离在他怀里逐渐变得冰冷僵硬……他明明都忘了！为什么还要让他记起来！
“够了！”这一次是怒斥，但更像是魈对自己说的，他想让那些回忆停下，不要再涌出来，不要再和决堤的眼泪一起将他淹没。魈紧握着双拳，因为太过用力身体微微颤抖，他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恢复到平日的状态，“……我累了，下次再聚吧。”
魈将门关上，他死死抓着门把手，以此来排解那些无法表达的情绪。魈抵着手背，缓慢地蹲下来，视线里一片模糊，眼泪掉下去的时候会清晰一点，眼泪落在地毯上，他想起来他和钟离从前在这里分离各自去上班的时候，钟离总会先和他讨一个吻，然后跟他说“我出门了，魈。”，等到了晚上，如果他先回来，钟离开门就会喊他，拥抱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回来了。”。
可是他再也回不来了……他永远留在了那个夏天，留在了那一片冰冷的海域。从那之后魈拒绝去任何临海的地方，只要看见蔚蓝的海水，看见浪潮卷来，他就会产生严重的创伤性应激反应，就会想起钟离的死。
门被敲响，外面的空似乎也冷静了下来：“我们明天再来看你，魈。我知道……钟离的离开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你总不能一直活在你自己的想象之中。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脚步声渐远，空和荧似乎在交谈什么，但魈无心去听。
他在玄关待了很久，蹲累了索性就坐下来，等冷静一些了才站起来。魈回到餐厅，端过那碗吃了一半的腌笃鲜，他垂着眼睛，用汤匙将碗里余下的肉和笋都扒拉着吃掉。已经凉透了……应该早些吃完的，这样太浪费了。魈一边想着一边把碗里余下的汤仰头喝了，也没有收拾桌上的残局，回到卧室把自己扔在床上。
魈偏过头去看床头柜上的照片，他伸手去抚摸钟离的脸，钟离总是笑着的，就算是最后的时候，他也是笑着的。
那个时候魈的手抖的不行，钟离就握住他的手，想让魈安心一点。从前就是这样的，从他们第一次见面，钟离将他带离噩梦开始，钟离的手很温暖，他会紧紧握住魈的手，这样就能让魈安心。
魈颤着呼吸，喘了好几口气才把堵住喉咙的什么东西给理顺，开口对着照片说话：“先生……空说你的坏话，我把他赶出去了，你会怪我吗？若是要责怪我，我也甘愿受罚。
“先生，我走不出来，我真的……走不出来，饶了我吧……
“我做的腌笃鲜，果然还是比不上先生你做的好吃。
“晚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