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之约:香水玫瑰】Vernis

@@ Vernis



      summary:站在光明的警察,意外遇上了一个漂亮的少年,还给自己送了一束漂亮的香水玫瑰…



      警察钟+钓系杀手魈,OOC归我,HE
      七夕快乐,家人们
      钟离看着自己面前漂亮得有些过分的少年,只觉得这件事好像有些操之过急了?是谁一脚油门猛踩直接一个电话过去把人叫出来的来着?哦,是钟离自己啊…
      
      “先生一直在发呆,不吃吗?”少年切下一块牛排,五分熟的牛肉还在泛着血水,混杂了黑胡椒酱,对方明亮的眼睛盯着钟离看。
      
      “不,只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钟离揉了揉太阳穴,“不用在意我,你继续吃吧,魈。”听完钟离的话,魈咽下口中的牛肉,拿起钟离盘中的叉子,手指一转绕了一圈意面塞到钟离嘴里。看着对方被这一下弄得傻愣愣的样子,魈笑出声来:“既然是先生请我共度晚餐,就要稍微认真一点才是。”钟离匆忙抽出几张餐巾纸,擦去从嘴角溢出的酱汁:“抱歉,让你见笑了。”“没事,继续吃饭吧。”魈又开始专心去应付自己面前的食物,钟离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们两个的相遇,起源于一场可以说是意外的“表演”。
      
      那是酒馆里的助兴表演,随机抓取两个倒霉的客人来上一场即兴表演,钟离原本只是想着工作操劳过度来几瓶小酒好好放松一下,顺便听听酒馆驻场唱歌,别的不说,那个叫温迪的吟游诗人唱得还不赖,吹笛也好听…咳,跑偏了,总之,就是因为我们的钟离长着一张过于出色的脸再加上他和这酒馆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很幸运的被主持人选中了。和他一样被抓上来的,是一位墨绿色头发的少年——眼眸如星,五官精致,眉间还有一抹紫棱,好看的很,是个很漂亮的小少年,在这样迷乱的酒馆里干净得出众,像山巅的清心。
      
      很好,长得很对钟离胃口,是他会喜欢的那种长相。
      
      主持人简单介绍了一下双方角色身份,少年是一位冷酷无情的杀手,而钟离是一位被杀手追杀的警察。
      
      好嘛,专业对口,他钟离就是璃月警局的警官,只是看那个少年未经世事的样子,恐怕这场即兴表演会很困难。钟离在思考要不要自己援助一下这个看起来思想单纯的孩子…
      
      几分钟之后,钟离选择收回自己刚才说的话——
      
      那把道具枪在少年手里转的飞起,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精准落入少年手中,啪嗒一下子弹上膛,黝黑的枪口对准钟离的脑门,刚才还干净的少年,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头能把他吃掉抹干净的恶狼!微微眯起的金瞳充满了挑逗的意味,再加上那张漂亮的脸蛋,这迷惑性有点过于强大了。杀手的轻浮,挑逗,无所谓…在他身上如此完美的表现出来,这简直就不像是演的,而是他本身就是一个杀手!
      
      只是一场戏,一场做戏,钟离居然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被他威胁,冷汗直冒。少年轻挑地笑着:“这位先生,你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是刚才的枪战表演不够尽兴吗?先——生——”
      
      尽不尽兴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确实很紧张!
      
      钟离是什么身份?璃月的警官唉,面对这样的场景不紧张才是问题吧!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掏枪,摸了半天都是空无一物,就连能防身的物品都没有,紧急之下,钟离只能想办法突出少年的压迫。
      
      “如果我靠近,你会害怕我吗?”少年举着枪,一步一步,缓慢的朝他走过去,钟离眼中映着的枪口不断放大。就在少年偏头看他的那一瞬间,后脚发力,猛地向对方冲撞过去。“!”那少年明显不是个善茬,脚步一换躲开了如饿虎扑食的钟离,反手将他困住,枪口重新对着他:“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本事…不过,我玩够了,游戏结束。”
      
      枪口逐渐向下移动,在对准心脏的时候,扣动扳机。
      
      “砰——”
      
      刺耳的枪声在钟离耳边炸开,但是没有出现意料之内的疼痛感,也没有被什么物品贯穿的感觉,视野中飘着柔软的紫红色花瓣,一束漂亮的香水玫瑰在钟离眼前炸开,香味扑鼻而来,他没忍住凑近闻了闻——好香…
      
      “原来这就是主持人说的隐藏惊喜…”少年出了戏,将玩具枪收回,自己对着那一束香水玫瑰摆弄,好像是在思考这样的花是怎么塞进这么小的枪里头的。随后他注意到还没缓过头来的钟离,连忙凑过去问,“抱歉,吓到你了吗?先生…”钟离看着美人主动凑过来,还把脸贴这么近,刚刚才缓和下来的心跳又蹭蹭的往上涨,对方却不以为然,反而愈发“猖狂”——“先生,先生你还好吗?先生?”
      “啊?我没事…”钟离后知后觉,逐渐放松下来,但由于受到惊吓,还是没能彻底走出来。魈看着对方呆愣的模样,从枪口上拔出这束香水玫瑰递到钟离面前:
      “那么,作为赔罪,就让我借着这束鲜花赠与先生吧。刚才的表演很尽兴,谢谢您。”
      没等钟离同意,魈就主动把这束花塞到钟离手中,扑面而来的不仅是花香,还有对方衣角上好闻的香水味。“等…”钟离抬手想拉住魈,但他的衣角像是有灵性一样,轻而易举地错过他的指尖,少年如一缕抓不住的清风,灵巧又生动,只是恰好吹到他面前罢了。魈挥挥手机,收银台上传来叮咚一声,机器的女声告诉店员“支付宝已到账”,想必是魈出钱买下这束香水玫瑰,真的当成赔罪送给钟离了。转眼间,漂亮的少年就消失在酒吧门口,就好像他从未来过这个酒吧。“可惜了…”钟离暗暗叹气,这么好的身手可不是能演出来的,如果能让他加入警局,会是一个优秀的警员。
      不过这束花当真好看,钟离手捧鲜花细细观察——花瓣是玫红色的,细腻柔软,触摸花瓣的时候像是在触摸丝绸一般,香味很淡,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钟离很喜欢这样的花,美艳,但不娇媚,这样的鲜花令人着迷,总能抱着一些能叫人深入其中的迷,说不上来,但就是会不自主的想要去查探的那种感觉。钟离还沉迷在花香中,忽然间,他发现层层花瓣中夹着一张纸条,米白色的纸片和紫红色的花瓣相呼应,隐藏得极好,不细看还不一定会发现这是一张纸条。钟离将它拿出来,顺着折痕打开: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很高兴认识您,钟离先生。非常抱歉用如此唐突的方式取得联系,但请允许我道一声歉,这并非本意,只是希望这样美丽的鲜花能让先生原谅我的不情之请。今夜的表演很精彩,我的先生,希望下次还能与您一同表演。
      字迹锋利干脆,不拖沓,以钟离多年的经验判断,魈的性格应当是偏干脆利落的。
      字迹能很好的体现一个人的性格,这样棱角分明又锋利的笔迹在告诉钟离,魈远不是他看上去的那么轻浮,但也可能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乖巧——剑走偏锋,多少带有一点攻击性,很多时候,眼睛也是会骗人的。钟离的职业病在告诉他不应该去加这个电话号码,但是美人贴脸给他送花的画面还新鲜得很,这实在是叫人难以拒绝…
      钟离本人可以再三发誓他绝对不是颜控,可是魈长的实在是太对他胃口,他很难不去加这个电话号码,尽管他知道可能是骗局…
      啊可恶,骗就骗吧!哪有美人主动送上门来还给人关门外的道理?就这样一来二去的,钟离成功和魈加上了微信——
      【在吗?我是钟离。】
      【哦…刚才的先生是吧,稍等我一会,在洗澡。】
      【好的。】
      【对了,我的名字是魈,先生若不嫌弃,便这么称呼我吧。】
      【只是一个名字,为什么会嫌弃呢?】
      钟离不是很明白,更何况这个名字这么好听,为什么会嫌弃呢?钟离只觉得这个字格外好听,如果是从魈的口中说出来就更好了…年近40的人了,还会跟个小孩一样对着手机微信上的几条聊天记录犯恋爱脑,要是被若陀看见,指不定要对着钟离指指点点。
      可能是在洗澡的原因,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复,钟离刚回到家就收到视频通话的通知消息。慌慌张张地点击那个绿色的小电话,屏幕中的魈正在拿毛巾擦头发,刚洗澡出来的少年干净得像块白玉,有些宽松的衬衫挂在身上,能隐约看见衬衫下半白白嫩嫩的肌肤。在浴室微微泛黄的灯光下,看起来温馨又暧昧,还能隐隐约约看见魈纤细的身体曲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弥漫在钟离心头。不知道是不是摄像头的原因,钟离能清晰的看见魈发尖有水滴落下,打湿衬衫,紧贴着肌肤的衬衫透出淡淡的肤色,看着过于诱人。钟离干咳一声,问:“你…这样打电话过来真的不要紧吗?”话筒里传来一声轻笑,听起来好像还带些宠溺:“先生这是觉得不妥吗?大家都是男生,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再说了,我又不是衣不蔽体的,难不成先生害羞了?”“咳…不是,只是我觉得这样不妥…”钟离目光闪躲,但是视频通话的时候又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移。屏幕中的视角一换,魈那张俊美的脸庞正对着摄像头:“那这样呢?先生一个不会觉得不妥了吧?”虽然现在看不见衬衫下若隐若现的的身体曲线了,但是没扣好的衬衫完整的展示出魈漂亮的锁骨,上面还有几滴水珠划过。看得钟离老脸一红,尴尬地咳了一声:“这样…好点了。”
      好点了,但不多。毕竟我们的钟警官母胎单身了30多年,突然遇见这么一个漂亮俊秀的小少年,长得对自己胃口还不说,一举一动都这么…开放。素了这么久的老家伙那里经得住这样的挑逗,兴致上来的时候做什么事都很有精神。今晚的视频电话打了很久,一直持续到少年犯困,迷迷糊糊地回答钟离的所有问题,无论对方问什么,回答的都只有一句轻飘飘的“嗯”。隔着屏幕,躺在床上的少年看起来软乎乎的,无论钟离说什么都会给予回应,像一只乖巧的猫咪,敞开肚皮给人随意摸。衬衫本来就过于宽松,魈又躺在床上动来动去的,已经掉了一半,露出白皙的肩膀。可能是困得迷糊,魈并没有在意这样的形象对于对面的人来说是什么概念,他只知道自己快困死了!
      “先生精气神真好啊…”魈抬眼看手机上的时钟,凌晨1点了,这钟离看起来很像老年人作息,没想到比他这个小年轻还能熬夜。这样平时标准作息早睡早起的魈给弄的,脑子都不大清醒了,他参加工作以来还没有这么晚了还没睡的时候。“你困了吗?抱歉,有些兴奋了…”钟离真的还是很精神的样子,隔着屏幕碰不到魈,他深感遗憾,看起来温温软软的少年,抱起来一定很舒服。“是有些困了,不过先生看起来还很精神,就一直没说。”魈闭上眼睛,他真的很想睡觉,本来打个视频电话也只是为了方便,哪知道对面的人看起来这么老年作息,居然比他还能熬。“抱歉,是我疏忽了…对了,魈,周末有空吗?”“嗯?有的。”“周末出来玩吧,可以吗?”钟离发出邀请。“好啊,先生请客吗?”魈像是要报复钟离一样。“当然,我请客,当做这次的赔罪可好?”得到猫咪回应的钟离格外高兴,忙给猫咪买上他喜欢的猫条哄他高兴。
      “那么,周末见。”
      “好的,周末见。”
      魈挂断了电话,手机一关翻身睡觉——这老家伙也太能熬了,给他整的都神志不清了。魈把空调温度调高,被子一拉,闭上眼睛就去会周公,而另一边的钟离,即使挂了视屏通话也没有入睡的心思,脑子里满是少年刚才躺在床上软乎乎的样子,还有那些时有时无的气音,本人可能没有察觉,但钟离觉得很是可爱。
      钟离猛然坐起身,探探自己的脸——有点烫,心跳也很快。他坐在床上喘气,没一会又躺下去盯着天花板发呆,这样来来回回,在床上辗转反侧,把自己弄的压根睡不着。躺在床上思考人生的钟离得出一条可以解释这一切的结论——
      他应当是对魈一见钟情了。
      爱情这种东西毕竟说不准,感觉来了谁也挡不住,钟离觉得自己应当是心动了的,只不过碍于职业原因养成的习惯让他选择再观望观望。
      于是便有了开局的那场约会,紧张的钟离先生在俊美的少年面前尽显窘态,慌慌张张的差点把酒杯碰到,杯中的红酒险些翻到,这杯中的红酒可不便宜,要是洒了多浪费。最惊险的一次是钟离在起身的时候手机不小心掉落,在这个倒霉的机子差点掉到冰桶里泡冰水浴之前,魈眼疾手快接住才没让它报废。“先生下次起身可要注意,如果身边没有我的话,您这手机可要不得了。”魈礼貌地微笑,将手机完好无损地送回去。钟离接过手机,向他道谢,耳机里传来若陀的声音:
      “这小子不简单,他刚才的反应速度很快,八成是个练家子…”
      若陀是钟离叫来帮忙的,原本只是想吐槽一下自己几十年来难得一见的桃花,没想到被若陀抓住八卦的机会,抓住钟离问了半天,对方支支吾吾的半天还掏不出一张照片。这可把若陀急的,能把钟离这个老岩头迷成这样,长相肯定没的说,就他们组里明明俊男靓女一大堆的结果人均单身狗,好不容易有了个看别人谈恋爱吃大瓜的机会,还是自己的组长,众人怎么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呢?于是,若陀掐指一算,自己这个单身汉秉持着助人为乐的想法,就给兄弟出了几个馊主意。毕竟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只不过出的主意都不怎么靠谱——包括但不限于刚才的故意让手机掉进冰桶里。
      虽然若陀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告诉他手机如果坏了他来报销赔偿,但是钟离刚才还是心慌慌的,毕竟珍贵的不是手机,而是储存卡里的工作资料啊。他知道魈身手好,有一定实力在身上,但是这些资料十分珍贵,不能随意丢弃毁坏。
      钟离干咳一声缓解尴尬,缓缓开口:“对了,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对面切牛排的刀叉停顿片刻,道:“我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目前还在实习,偶尔,会去酒吧喝酒。”“还在实习吗…有没有想去的工作岗位?”钟离看魈的神情多了几分长辈的关心,刚毕业的大学生啊,独自一个人在社会闯荡挺不容易的。“工作岗位的话…当个普通的公务员就好了,有时候简单点也挺好的…”魈的声音越来越小,手中的动作停下,突然的安静最叫人心惊,钟离便抬头去看——魈的双眼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明亮,脸色甚至低沉下来,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抱歉,让你想起了不好的事情吧。”钟离抬手想要安慰,伸到半空又猛然收回自己的手——他好像没有什么立场可以去安慰魈,毕竟两个人只是一面之缘,这次也只不过是第二次遇见罢了。“没什么,钟离先生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只是觉得你应该很适合来我们这边工作…啊,约会的时候提起这个,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毕竟这真的很像现场挖人。魈思索片刻,拿起酒杯喝酒,道:“我并没有觉得不妥,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也不是那种关系。反正我也在实习,也算是还在找工作吧,既然钟离先生有这个打算,那么,我是否可以询问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呢?”钟离一听对方没有拒绝,连忙掏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用着极为商业的口吻说:“我是璃月警局的警长,目前在带一个组,正在追击一位…杀手。”“杀手?”听见这个词,魈好像来了兴趣,刚才还有些暗淡的双眸一下子闪出几丝光芒。“是的,正在追击一位杀手。那是个棘手的家伙,擅长玩弄猎物,但来无影去无踪,像一阵风,我们组追击了很久,都没有进一步发展…”钟离揉揉眉角,下意识地把胸前挂着的金边眼镜戴上,好像进入了工作状态,拿出刚才险些遭殃的手机,翻找半天,给魈看看有关那个杀手的一些基础资料——
      代号:夜叉
      性别:男
      身高:目测165CM
      组织:梦魇(疑似食梦小队的成员之一)
      其余信息未知,无法查找到更加具体的信息。
      魈看着这几行字,眼眸半合,牙齿咬住玻璃杯边沿左右摩擦,稍一用力,咔的一声,细微的碎裂声穿透骨头来到耳膜,钟离听不见,但魈听得很清楚。
      夜叉…
      他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明艳的金瞳压暗,像是即将狩猎的猎人。
      “夜叉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我们的专业人员用尽一切方法都没有办法找到有关他的任何信息…这是我们小组工作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对手,但也是我们小组最后的对手。”“最后的对手?”魈有些诧异,钟离看上去还没到退休的年龄,怎么就有了最后的对手呢?“是的…实不相瞒,我们小组早就有裸辞养老的打算了,但碍于夜叉是个难缠的家伙,大家都在调侃,等我们和夜叉的战斗结束了,也到了要退休的时候了。”钟离无奈的笑笑,“真是抱歉,本来是出来玩的,现在居然要你陪着我一起处理这个棘手的工作。”“这有什么呢?每个人都会有麻烦的工作,就像我,工作的时候也不喜欢不配合的客户,因为处理起来很麻烦,善后工作也不好做…”魈附和着,表示赞同,毕竟没有人喜欢棘手的工作对象,“不过据我所知,杀手这个职业收益高,风险也高,说不定某一次执行任务,那个夜叉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呢?你不是说他喜欢玩弄猎物吗?一般这种情况下很容易玩脱吧,据我所知,杀手的平均年龄也就30岁,那个夜叉也快到这个平均年龄了,钟离先生你说不定还可以提前裸辞。”
      “你好像对这个职业格外了解。”这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实习生能知道的东西——钟离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埋在心底,只有自己知道。“可能是因为读过一些以杀手为题材的小说吧,书里写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魈傻笑着,拿起面前的叉子叉起西蓝花在钟离眼前晃,相貌俊美的少年笑起来格外好看:
      “先生这时候就不要工作了,好好吃饭吧,不是说一会还要看电影吗?”
      拙劣的手段,但是很管用,因为对面是魈。
      “好的,我的少年。”钟离咬下叉子尖上的西蓝花,用同样的笑容去回应少年。
      电影没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老套的男女主爱情故事,甜得能齁人,进去之前钟离还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原本以为吃不完,没想到这电影挺下饭,两个人一左一右地不停地拿爆米花来吃,竟直接把爆米花吃空了。钟离伸手进去探的时候直接摸到爆米花桶纸做的底,还不小心碰到魈的手。他像是被烫到一样,连忙抽出来:“对不起,我…”钟离听到一声轻笑,随后,一双纤细的手穿过自己手指间隙,两个人十指相扣,魈几乎是贴在钟离耳边说:“先生何必这么小心翼翼的,弄得我好像会吃了你一样。”电影院昏暗的灯光看不清人脸,听他的语气,魈确实是笑着的。
      可惜,看不见他的脸。
      钟离,一个30多岁的男人,也算得上是有社会经验,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没想到在情场上栽倒在一个20出头的少年的身上。
      电影结束后便散场了,回到家的时候,几乎是钟离刚让家门的锁和锁扣扣在一起的那个瞬间,若陀的电话就跟赶着趟来的一样,一连打了好几个,快要把手机打爆了。要不是看电影的时候开了静音,估计能响好久。在钟离接通电话的一瞬间,若陀的怒吼直冲天灵盖:
      “钟离!!你小子最好马上解释清楚!你到底耍了什么花招能让人家如此心甘情愿地接近你!那个孩子,那么漂亮,那么乖巧,你小子三言两语就把人家拐过来了?!!又是投喂又是拉手的,你小子究竟是凭什么进度那么快的!”
      单身狗的愤怒几乎要穿破话筒,他若陀这辈子牵过最多的手,只有执行任务的时候钟离烦躁地扯着他的手抱怨他动作太慢的时候,那力气大的简直能把他的手拉脱臼,就连同组的归终也是借着男女授受不亲的理由一直抗拒他把手伸过来让自己拉。身为一个同样是单身了30多年的壮汉,他也想体验一下和魈那样小巧的少年暧昧地拉小手是什么感受。钟离嘲笑他:“羡慕啊,自己努力吧,这只能怪我有本事。”“你…你小子欺人太甚!”若陀捏着手机,咬牙切齿,隔着屏幕没有办法报复兄弟,只能对着手机屏幕张牙舞爪。
      “好了,比起在这里嚎叫,还不如帮我查一下魈。”钟离脱下外套,随手挂在衣帽架上,回到房间就打开电脑准备查人。
      “不是吧哥,我没听错吧?你对人家一见钟情你还想着差人家家底?哇塞,警官的身份就是给你这么用的吗?”若陀都啧啧称奇,看不出来钟离还有这种心思在身上,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在想什么啊,我确实是喜欢魈,但是他的行为让我对他依旧保持一份疑心,查一下个人档案也是保险起见,有没有案底什么的。”
      “你是说他的一些反常行为?”若陀收敛玩闹心性,和钟离一起分析起来。“首先,我和你说过,我第一次遇见魈的时候就震惊于他的身手优秀。”若陀在电话另一边点头附和,确实,虽然是演戏,钟离明显收敛很多,但是就凭钟离的身手,能躲开让的人依旧不多,这足以证明魈的反应速度有多快,能力有多强。“第二,刚才在吃饭的时候,他精准地接住了掉落的手机。冰桶在餐桌中央靠窗的位子,我和他座位都靠走廊,距离不是很近,他居然能瞬间接住掉落的手机。”若陀敲打键盘的手停住——这确实已经不是一般人的速度了,目测的话,魈距离那个冰桶至少也有50厘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瞬间接住,还接的很安稳,这在他们警局的特种人员里都屈指可数。“第三,当我提到夜叉的时候,他的表情明显变了,而且他对杀手这个职业的了解,不像是口中的看小说知道的。”
      “你说的对,但是我查到的档案,只是一个成绩优异的普通学生,没有案底,没有记录,唯一可能谈得上缺陷的,恐怕是自幼父母双亡吧。”若陀点击鼠标,将他能查到的所有资料都复制一份发给钟离。“父母双亡,居然是孤儿…”“没错,但是和他一起生活的还有四个哥哥姐姐,五个人都没有血缘关系,相依为命,关系好得很。都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我看这孩子如今能安稳长大,也是多亏了这几个哥哥姐姐吧…我说,如果你和人家真的走到一起了,家长这关难过哦。”若陀抄起手边的啤酒,直接就是对瓶吹。
      两人针对此事讨论一会之后,钟离以要睡觉为理由挂断电话,电脑屏幕散发的荧光打在镜片上,反射出一道白色的微光,透过镜片,钟离那一双金色的眼瞳看上去十分凝重——父母双亡,是个孤儿,自小就和那些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姐姐生活在一起…明明只是一个如此普通的成长经历,居然有那样的身手,还熟知杀手行业的现状,可是魈看起来明明就和夜叉一点都不沾边。
      至少,在钟离眼里,魈是很干净的,纯粹的,他是一个干净得如同白纸一样的少年,不应该知道这些东西,也不应该去接触这些东西。
      只是他的一些行为,确实算不上十分清白,钟离揉揉眉心,现在能做的只有待定,观察。璃月有句古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
      从那之后,他们经常一起出门约会,有时是出来吃饭,有时是陪魈去图书馆查找一些学习资料,不过更多的时候都是一起散散步,聊聊天。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
      这样平淡的相处时光,让钟离忘记了当初是为什么让若陀去查找魈的个人档案,他仿佛置身于温柔乡中,无法自拔,他们两情相悦,十分幸福…他选择学习年轻人的方式,找来最漂亮的鲜花,五彩斑斓的鲜花看得他眼花缭乱。店员小姐微笑着告诉他,玫瑰是最受欢迎的鲜花,因为它代表了炽热的爱。
      钟离原本确实想选择玫瑰,但思索片刻,他向店员询问:
      “请问,有香水玫瑰吗?”
      香水玫瑰是他们初见的开端,这场甜蜜的旅途也应该由香水玫瑰作为终点结束。
      他手捧一束紫红色的香水玫瑰,就连包装都是和初见那天一样的牛皮纸,一样的丝带,一样的包装方式。他单膝下跪,藏着通讯方式的纸条被他换成一个装着戒指的精美的小盒子,用着最虔诚,最炽热的话语,在众目睽睽之下诉说自己的爱意。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天,那位漂亮的少年笑着回应他的爱:
      “我愿意。”
      这一路真的顺利地不能再顺利,就连若陀这样自称硬汉的人都忍不住感慨,这样双向奔赴的爱情居然是真实存在的,令人羡慕。
      魈在厨房忙着晚餐,下班回来的钟离还没脱下外套就冲向厨房去拥抱他:“好累,他们说今晚可以不用加班,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魈放下菜刀,在抹布上随便擦擦,转身去回应钟离凑过来的唇:“我刚切的洋葱,你凑过来会辣到眼睛的…”“没事,辣就辣吧。”钟离把手按在魈后脑勺上,意犹未尽地舔舔他的唇,品尝舌尖上残留的糖味,“今天的糖是草莓味的?”魈摇摇头,在钟离嘴角点上一个吻:“不对,再猜猜。”“有股花香…”钟离几乎是得寸进尺,直接把舌头伸进去舔。“是玫瑰香味的糖。”魈被亲得软了身子,又碍于手上沾满洋葱的汁水,无法主动伸手回抱,只能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钟离身上。钟离很配合地搂上魈的腰肢,将他整个人托起来,像个布娃娃一样挂在自己身上。两个人拉拉扯扯地把晚餐解决,又从浴室一直拉扯到床上,躺在魈身侧的钟离总是喜欢侧身去抱他,埋在他的发间细细品味洗发露的香味。钟离的手从腰间向上攀,最后停留在鬓发末端,手指一圈一圈地绕着魈的头发玩,缓缓开口:
      “我们已经查到了夜叉的动向…明天晚上就要去正面对峙。”
      “明天晚上吗…”
      “我知道你在担心下周的婚礼,你放心,会没事的。”
      “不,我不担心婚礼,婚礼推迟无所谓,我只希望你能安全回来。”魈从钟离怀中挣脱,转身面对他,“我知道夜叉一直是你职业生涯的目标,但是我希望你也清楚,身为璃月警局内最优秀的警官,你同样也是他的目标。这是一场两个人的狩猎,我不求你赢得胜利,我只希望你安然无恙…”
      钟离低头去吻他:“放心,我会注意的,至少为了你,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今天晚上,抱着魈睡觉的钟离睡得很香,但对方却一夜无眠——
      My lord,please forgive me for lying to you.
      (我的老爷,请原谅我对你撒了个谎。)
      。
      第二天晚上的宴会。
      新月轩,璃月港内的高级餐厅之一,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首选餐厅,从这里的包间走出去,成交的合同都是上亿起步的。当然,商战越多的地方,也就越容易引出极品杀手,毕竟某些人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请来的杀手一个比一个强,看的就是谁有钱,能把梦魇团队的杀手请来。在商战中,有一个说法,只要请来了梦魇团队的杀手,这合同就绝不会黄。
      毕竟一旦拒绝,丢的可不只是钱,还有自己脖子上的脑袋。
      钟离凭借自己这一张看起来足够多金的脸,成功混进新月轩,在华丽的展厅内四处张望,寻找目标。
      根据若陀提供的信息,夜叉在本场的服饰为青黑色,是线下很流行的新中式西装。钟离点头表示明白,只是这青黑色…让钟离想起另一位故人——如果是他的话,穿起来一定很好看。一想到魈,钟离脸上的表情都温和不少,和他同行扮演财阀夫人的归终瞧见钟离那副表情,连忙提醒:“你别忘了,咱们是带着任务来的,别老想着你老婆。”“放心吧,我有分寸。”钟离说道,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归终只是笑笑,没说话,转头去应付凑上来的商业精英去了。
      钟离刚和面前的老板碰杯,正要聊天时,目光所及之处撇见一个青色的人影,那种熟悉感涌上心头,钟离脑子停顿片刻——是他?怎么可能,应该是夜叉吧…钟离找理由推辞对方的商谈,匆匆推开人流,连忙跟上去。
      “站住!请配合我们!”转角出门,步入楼梯间,对方马上加快脚步奔跑。他跑得越快,钟离追的越紧。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可以肯定这位正在逃跑的人一定是夜叉——青黑色礼服,身高160左右,身形偏瘦弱…所有的特征全都对的上,他一定是夜叉,没得跑。两人刚拉开些许距离,夜叉突然停下,站在楼梯口回头看钟离。在他回头的一瞬间,钟离看清了他脸上的面具——如同青色的厉鬼,青面獠牙。面具的遮盖性很强,看不见人脸,只能看见几缕青色发丝在面具下飘荡。手里把玩的蝴蝶刀在楼梯口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刀光,一闪一闪的像极了故障的楼梯灯,配上那张渗人的鬼面,看起来格外吓人。“夜叉,你的职业生涯该结束了。”钟离从衣服内衬里掏出一把手枪,黝黑的枪口对着夜叉,威胁他听从自己的命令。对面那人顽皮地挥挥手,像是在和他打招呼,随后一溜烟地躲进楼层内部,钟离见状也跟着追上去。
      17楼是还没装修好的展厅,甚至没有地砖和吊灯,只有筑楼时自带的几个玻璃窗,在月色下摇摇欲坠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来。是灰尘满地的毛坯房,和电影里的场景还挺像的,警察追击杀手,直奔命门,在这样满是灰尘的地方打枪战,随便一个动作就能扬起巨大的尘埃。钟离拿着手枪,依旧保持枪口对准夜叉:“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夜叉,劝你乖乖投降,弃暗从明,这样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那么,在这样皎洁美丽的月光之下,我是不是该说一句…”夜叉清冷的声音和钟离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合,在面具揭下的那一刻,那张熟悉又绝美的脸庞,让钟离更加无法接受——
      “新婚快乐,钟离先生。”
      “魈?”
      钟离手中的手枪没抓稳,啪嗒一声摔落在地,他走上前去,抓住魈的肩膀向他询问:“你是逗我玩的,对吧?”魈轻笑,把夜叉面具盖在钟离脸上:“您看我想是在骗您的样子吗?和您在一起这么久,这是我对您说过的唯一的谎言。对不起,钟离先生。”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要杀了夜叉!”钟离抓着魈的力度加大,发疯一样地质问他——他将夜叉视为职业生涯最后的目标,也是让他完成自己心愿的目标,只需要杀了他,自己的职业生涯可以说是大满贯,彻底结束。结果现在,事实告诉他,他追杀了这么久的人呢,是自己最爱的爱人…换做是谁都不会轻易接受的吧?魈轻叹一声,缓缓开口:“因为我需要让我爱的人活下去…”魈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枪,重新塞到钟离手上,引导他的手指穿过扳机,枪口对着自己心脏,微笑着说:
      “So… Would you like to hear me tell a story?Mr. Zhong Li.”(所以…你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钟离先生。)
      “This is a very long, very long story…”(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魈把那把压在自己心口上的枪慢慢推下去,看着钟离,那双眼睛里的温柔,和他们相爱时一模一样——炽热而诚恳的爱,温柔的像水一样将他缓缓包围。
      
      “On a rainy night, a young and ignorant child was deceived into the territory of the demons. The demons raised him and taught him the means of killing, making him a killer that everyone in his profession feared.”(在一个下雨的夜晚,一个年少无知的孩子被骗去恶魔的领地,恶魔们将他抚养成人,教他杀人的手段,让他成为了一个令同行都为之惧怕的杀手。)
      “The child’s hands and body were stained with the blood of others, and he couldn’t wash them off or clean them. Later, he realized that killing someone was destined to be dirty and unable to stand under the light.”(孩子的手上,身上,沾满了他人的鲜血,他洗不掉也洗不净,后来他发现,杀了人,注定是肮脏的,注定不能站在光明之下。)
      “But he met a police officer, a straightforward police officer, which was also one of his career goals and the most important one. Killing that police officer allowed his family to leave that ghost place, including himself. So he pretended to approach the man, detected the bottom line of the other party in the form of performance, and finally covered everything with a bunch of perfume roses, and sent his contact information to the fish.”(但是他遇到了一个警察,一个光明磊落的警察,也是他职业生涯的其中一个目标,更是最重要的目标,杀了那个警察,自己的家人就能离开那个鬼地方,也包括自己。所以他假意接近那个人,以表演的形式探测对方的底线,最后又用一束香水玫瑰来掩饰一切,送上自己的联系方式等鱼上钩。)
      “He succeeded, and the fish took the bait smoothly. Their relationship was so natural. In order to find a suitable opportunity to start, he had been patient and lurking, but never expected that this endurance would completely immerse himself in it. Unable to extricate himself, I fell in love with that police officer. This is simply taboo for a killer. Oh my God, why would you fall in love with such an impossible person? If God wants to punish me, there’s no need to torture me in this way.”(他成功了,鱼儿顺利上钩,他们的相处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为了寻找合适的机会下手,他就一直忍耐,潜伏,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忍居然让自己彻底沦陷其中。无法自拔的,爱上了那个警察。这对于一个杀手来说简直就是大忌,我的上帝啊,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人呢?如果上天想要惩罚我,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
      
      “我…我很抱歉,魈。我不知道…”钟离有时就喜欢道歉,以前是,现在也是,哪怕这事于他而言他根本没有错。
      
      “Why apologize? Mr. Zhong Li. Perhaps this is the price of killing industry for generations, it is my destiny not to escape. Perhaps this is really God’s punishment for me. Nevertheless…”(为什么要道歉呢?钟离先生。也许这就是累世杀业的代价吧,是我命中注定逃不掉的。也许,这真的是上帝对我的惩罚吧。尽管如此…)
      “I don’t regret that I love you either, and what makes me ecstatic the most is that you told me…You also love me.That’s enough, really…that’s enough…”(我也不后悔我爱你,而最让我欣喜若狂的无非是你告诉我…你也爱我。这就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魈把钟离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贴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呼出的气体像是有羽毛扫过,痒痒的:“Please…don’t forget me.Please remember the heartbeat on my right…keep my heartbeat in mind,Sir.”(请…不要忘记我。请记住我右边的心跳声…把我的心跳记心里,先生。)
      “Now, it’s time to say goodbye…”(现在,是时候说再见了…)
      
      魈把枪又重新塞到钟离手中,纤细的手指引着他穿过扳机,枪口对准自己的心脏,看着钟离,目光温柔,一如初见:
      “Shoot, head here, just like the performance we had when we first met.”(开枪吧,朝这里,就像我们初见时的那场表演一样。)
      “不…我做不到,就不能用别的方法吗?”钟离从来不会哭,但此时此刻,他早已红了眼眶,几乎是哭着求魈不要让事情发展成那样。“Why not? We don’t have a second way to go now, do we?”(为什么不行?我们现在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不是吗?)魈抬手擦去钟离眼角的泪,温柔地哄着,“Killing me, your profession, your family, and my family can all lead to a perfect ending, isn’t that great?”(杀了我,你的职业,你的家人,还有我的家人,都能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这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我吗?”钟离丢掉手中的手枪,把魈搂入怀中——你考虑了我的职业,我的家人,甚至还有自己的家人,为什么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如果我失去你了会怎样?你有考虑过我吗?
      “I’m sorry, it was my mistake But this is already the least damaging method, I’m sorry for you, please forgive me.”(我很抱歉,这是我的失误…但是这已经是损伤最小的方法了,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魈拍拍钟离的后背,安慰他,可他的手还是又一次把枪捡回来塞到钟离手上——
      “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这已经是当下损失最小的方法。倘若你放我走,知道我身份的你,还能在璃月站稳脚跟吗?还能在璃月抬起头来吗?你身边的人又会怎么看你?我这边的人又会怎么处理你?他们会派出更多的杀手,穷追不舍,把你我都杀了,就连我们的家人也逃不掉,你想看到这样的结局吗?而组织这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我死。”魈又何尝不是在崩溃的边缘呢?当他发现自己早已是真心实意地爱上钟离之后,他又怎会不折磨,不痛苦呢?
      就像钟离的任务目标是他自己一样,魈要杀死的人也是钟离本人。
      要杀死爱人的人,怎么可能只有钟离一个人呢?
      “Sorry, I broke my promise. At the end of the day, let me give you another perfume rose.”(对不起,我食言了。最后的最后,我再送你一朵香水玫瑰吧。)
      “魈——!”
      …
      “唉,你瞧见了吗?那床的病人…”
      “瞧见了,他们可真是恩爱,每天都有这么大一束的香水玫瑰,这要花多少钱啊…”
      “你不懂,送花的那个可是璃月那边的前警官…”
      “哇,那就难怪了,这么有钱。”
      “羡慕吧?那你就只能羡慕去了,毕竟人家这爱情啊,可是咱一辈子求也求不来的。”
      “呸呸呸,整得好像你就能遇见一样…”
      …
      门外的两个护士在相互说笑玩乐,病房内的钟离捧着一大束香水玫瑰坐在床边,为病床上的少年整理前发,哪怕面色苍白入纸,也无法掩盖少年姣好的面容。
      钟离把玫瑰放好,在少年额上落下一吻:“门外的护士又在讨论我们…”“还不是因为先生总是带着这么大一束花过来,幸好这个病号是独立的,如果临床有一个花粉过敏的,那钟警官算不算得上故意杀人?”“魈,你净说些奇怪的话,下次真给自己玩脱了怎么办?”“有先生帮我善后,我也不用那么辛苦了。”魈笑着,主动往钟离怀里凑。“究竟是跟谁学的,净耍些嘴皮子…”钟离在魈脑门上弹了下,很轻,基本上没有用什么力气,考虑到魈伤势未愈,钟离搂抱的动作也没有很大。
      至于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还要追溯到几个月前的那场宴会…
      那一晚上,魈确实是引导钟离对自己开枪,那一枪是实打实的打了出来,礼服上沾染的鲜血像极了当初魈送给钟离的香水玫瑰。或许是这份真挚的爱情打动了上天,幸运女神选择站在他们这边,可怜这对苦命鸳鸯——
      钟离接住倒下的魈,为了不引起怀疑,他特地把夜叉面具往窗户那边丢,一枪打碎面具,一枪击破窗户,营造出夜叉跳楼逃跑的假象。等到若陀和归终循着枪声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躺在钟离怀里奄奄一息的魈。
      若陀和归终是知道这场宴会不可能出现魈的,所以在那一瞬间他们也明白了夜叉的真实身份,可人命关天,魈对钟离又是何等的重要?二人心知肚明,选择帮钟离叫救护车救人。一来,他们相信钟离看人的水准,二来,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让他们知道魈又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们和钟离一样,不愿意相信魈是主动想成为杀手的。
      之所以说幸运女神眷顾这对苦命鸳鸯,是因为抢救手术很成功,钟离几乎在魈的引导下开的枪,再加上手抖,精准避开了最致命的那个地方,有了抢救的时间和机会。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捡回来的命,俗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续的一切善后工作可谓是顺利至极,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问题,就连魈的兄弟姐妹都得到了解脱,如今在钟离的帮助下有了一份正常的职业和普通人的生活。
      知晓钟离什么性子的若陀完全不相信他在上级前面的那一套说辞,自己去敲钟离家的家门刨根问底,把真正的事实问了出来——
      “兄弟,你的选择如何我都尊重你,但是你要知道这么做带来的后续工作很麻烦…”
      “一般这种时候,你都会帮我揽下的。”钟离笑笑,若陀一脸嫌弃地看着钟离,嗔怪道:“啊对,是啊,我揽下了所有烂摊子是吧。你小子事真多…”若陀虽然嫌弃,但确实是打算接下这活了的,属于是刀子嘴,豆腐心。“谢了,兄弟,回头请你喝酒。”钟离拍拍若陀的肩膀,对方也不客气,开口就是吸血:“你说的,那我可要喝名酒!还有啊,那个孩子的身份,你打算怎么处理?”
      钟离沉思片刻,道:“对外就宣称夜叉任务失败,不幸丧命吧。”
      。
      “先生,今晚的晚餐是…”
      “有你最喜欢的杏仁豆腐,但是医生说了,这种东西要少吃,明白了吗?”
      “好的,还有就是…明天能不能不要再送花了。”
      “好,那明天不送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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