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锦唐
国师钟离×太子魈
非原著向,古耽
雨水顺着屋檐下落,淅淅沥沥,空气里混杂着湿气。
屋内人正正襟危坐,手指摩挲着茶杯,盯着那一杯茶水出神。
半晌,才将思绪从中抽出,转头问向一旁侍着的童子:“几时了?”
“已是哺时了。”侍童恭敬道。
钟离闭上双眼,而后缓缓睁开,石珀色的双眸流露怀念。
侍童看不懂国师大人的神色,国师大人向来心怀天下,念着弥弥众生,不曾如此过。无人知晓国师大人活了多久,只知道国师大人是璃月的守护神,是璃月的屏障。
“差不多了。”钟离缓缓道。
侍童没听清:“什么差不多了?”
“走吧。”钟离只道一句,没有解答侍童的疑惑,起身向外走去。
雨仍下着。
钟离走在雨中,执着伞,雨水沾湿了衣摆,却浑然不在意,仍旧稳步向前。
最终在一处宫殿前停下,然后抬步走了进去。
钟离没有惊扰忙着的众人,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侍女们从屋内端出一盆盆血水。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接生的稳婆带着欣喜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小皇子!是个小皇子!恭喜娘娘!”
皇帝匆匆来迟,恍然瞥见国师在一旁立着,带着点慌张向国师行礼,然后恭敬道:“国师怎在此处?”
钟离不语,只是淡淡看向生产的屋子,似是在等什么。
皇帝也没觉得尴尬,继续自顾自地说:“可是来见幼子的?”
刚想应皇帝一声,却见门从被打开,钟离便走了进去,皇帝也跟了上去。
奶娘正抱着孩子哄着,见皇帝进来就将孩子抱到了钟离和皇帝面前。
刚出生的孩子并不好看,身上红红的,脸也是皱在一起的。
钟离抬手想要摸摸。
“国师想要抱吗?”皇帝在一旁询问道。
手在触碰到孩子前停滞下来,钟离才有些缓过神,应道:“嗯。”
从奶妈手中接过孩子,钟离将其抱在怀里,难得地感觉到了心安。
怀里的人很小,很轻,但心里的空落得到了填补。
皇帝顺势建议了钟离为这个新生的孩子起名。
钟离莫名觉得嗓子变得干涩:“那便唤作魈吧。”
虽然皇帝觉得这个字里有鬼,不甚吉利,但是国师赐的名字皇帝自然不敢有异议。
魈是皇帝嫡长子,身份尊贵,不仅如此,魈从小便聪明伶俐,文武皆备,皇帝甚是喜爱这个孩子,早早就将魈封为了太子。
小太子粉雕玉琢的,甚是可爱,宫里人都喜欢这个孩子,可是小太子小小年纪脸上就没什么神色,清冷疏离,已是能看出威严之色,让宫人想亲近也只能作罢。
宫里的房子都不高,那座有几层的楼就难免有些显眼了。
魈问侍奉自己的人那是何处。
侍从跟他解释那处是国师的住处,名唤清心楼。
鬼使神差地,魈想知道国师到底是何人,便询问了国师的名字。
“国师的名讳小的们不敢直言,还是殿下自己去询问吧。”
这件事被魈记在了心里,想着去见见那位久居清心楼的国师大人究竟是何样。
待到课业不忙时,魈便向清心楼走去,准备拜会一下这位国师大人。
侍童在看见魈后面上带着惊喜,然后快步走向他。
“殿下可是来找国师大人?”
魈心里有些惊奇,但是面上不显:“国师现在方便吗?”
“自然,大人刚刚便唤我将殿下带上楼,大人已然在楼上等着殿下您了。”
魈跟着侍童上了楼,隔着屏风,看见了上面映着的人影。
作为晚辈,魈自当遵循礼法向钟离行礼:“国师大人,叨扰了。”
“无妨,我在等你。”
等我?魈不解。
“过来坐吧。”
魈绕过屏风,终于见到了国师大人的本尊,一席长发披身,仅仅是用一个棕褐色的发带绑了下,让头发不垂到眼前;身上的玄色衣裳上绣着竹木云纹;容貌俊美,如松如竹。
谪仙。
这是魈脑海里仅剩能形容眼前人的词了。
“喝茶吗?”谪仙问他。
魈有些不自在,钟离问他什么答什么:“好。”
谪仙做什么都像是一处胜景,魈目不转睛地看着钟离。
“盯着我做甚?”钟离的声音温润。
“所有人都说国师大人年岁已老,晚辈本以为国师大人会是鹤发老者,不曾想您如此年轻。”
钟离好笑道:“我早已不年轻了。”
“可是您看上去很年轻。”
“皮囊罢了。”
魈好奇道:“那您是仙人吗?”
“非也,我也是凡人。”钟离解释道。
“可您活了许久。”
“我也有贪念,怎么不算是凡尘中人呢……”
魈再次不解,国师的模样明明无欲无求,一派仙人之资,却言心有贪念。
那……国师大人的贪念又是什么呢?
魈想了便问了,可是钟离不愿给他答案。
“那您可否告知晚辈您的名字?”
钟离乐了:“世人皆对我又敬又怕,你倒是无畏。”
“晚辈知晓您不会在意这些。”
男人嘴角上扬,带着笑意的眼神看着魈。
“钟离,暮鼓晨钟的钟,悲欢离合的离。这便是我的名字。”
不对,这不是你的名字。魈暗自反驳道,可他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他下意识不喜欢这个名字,钟离,终离。
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
钟离已经将沏好的茶放在了魈的面前。
魈抬眼看向钟离。
他想问钟离究竟经历过什么,但是最终没有问出口。
最后只是将茶喝完便告别了清心楼。
钟离看着魈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仅是垂髫年纪便有了那人的影子……
茶已经凉了,钟离不甚在意,仍旧为自己斟了一杯。
“贪念何须言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空荡的屋里只留下钟离的一句自嘲。
到了总角之年,魈上了清心楼拜了钟离为太傅。
魈本以为钟离会拒绝,没想到钟离沉吟了一番后却答应了。
皇帝本已经为魈找好了学识渊博的人做魈的太傅,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钟离成了魈的太傅。说到学识渊博,自然没有人能比得过博古通今的国师,钟离愿做魈的太傅,皇帝自然是乐意之至。
礼、乐、射、书、御、术,钟离将这些一样样地教给魈,不仅是这些,除此之外帝王之术、治民之法这些钟离也教给了魈。
魈因此成长得很快。
钟离因为成了魈的太傅,便不经常待在清心楼里,和魈见面的时日也变多了。
一日午日闲暇,魈本想向钟离请教问题,却见到他的太傅正用手支着头,双眼闭合,模样像是在睡寐。
魈很少见到钟离如此模样,不由得放轻了呼吸,靠近了钟离。
靠得近了,魈才发觉自己的太傅的唇很好看,唇色红润,唇形饱满。
想……想什么,魈不知道。
两种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变得燥热起来。
魈这才觉得如此有些不妥,退了回去。
在魈退回去后,钟离睁开了双眼。
魈看着钟离神色自若,应是没有发觉他刚刚可以说是有些逾矩的行为。
自此后,魈对着钟离有时的靠近也会一惊,从中抽出,但又贪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少年人的心动向来情不自知。
但只要是扎根,便会疯长。
偶然的一次,魈从宫人手里得到了一本艳书,不寻常的是,里面是男子的交合,并非寻常男女。
当天晚上少年便做了春梦。
醒来之后,魈有些发懵,但关于梦的记忆又是那么清晰。
与他一度春宵的人,那张脸,可谓是十分熟悉。
正是他的太傅,璃月的国师大人——钟离。
魈终于明白了他对钟离那朦胧的情感是何了,原来是不知所起的情爱。
缓过神后,魈唤人清理了这一床污浊。
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魈总是念着,可是他的太傅永远是那样守礼,从不逾矩。
让想打破现状的他无计可施。
魈后悔要这师生关系了。
璃月最近有件大事,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竟然要娶妻。
没有人想到国师大人也会如凡尘俗子一般需要情爱,可这是明晃晃的事实。
众人都知道国师大人在京城中为那女子安置了一处院落供其居住,让那女子在其待嫁。
魈起初是不信,可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他想去质问钟离,却没有立场。
作为太子,魈受万人敬仰,意气风发,可在对钟离的情感上,他狼狈不堪。
理智已经被情感压下。
魈做了他这辈子最疯狂的事,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偷,偷掉了属于他人的东西。
他穿上了嫁衣,将自己与待嫁的新娘调换,又给钟离下了药。
可他知道,如果他不这么做,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魈如愿以偿地品尝到了他的太傅的唇。
他的太傅在他的身上索取。
魈因为初次,下面虽然有爽感,但仍旧疼痛。
可他却笑了。
发自内心地笑了。
作为师长却对自己的学生做出这等腌臜事,背道离经。
他的太傅被他弄脏了。
魈浑身都是钟离留下的印记,魈感到无比满足。
如果时间就此停下该多好,魈无端地想到,可是他知道钟离明日清醒了便会知道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钟离对他厌恶的眼神,想必是承受不住,但他不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你走神了。”钟离咬着魈的耳垂,细细地磨着,直到红得滴血才不舍地放开。
魈再次被吻住,予取予求。
待魈受不住晕过去后,钟离停下了动作。
面上的红潮褪去,眼神清明极了。
他将魈清理干净后重新放在了床上。
钟离坐在床边低头,俯身低头吻了下魈的唇,一触即离。
低声道:“飞蛾扑火也不怕吗。”
“你总是如此。”
魈睡得沉稳,没有听到钟离的自言自语。
钟离起身找到魈绑了的“新娘”,手指微动,新娘变成了一个人形的纸片小人,钟离将其收回袖中。
然后清理掉痕迹,转身离开。
魈醒后发现钟离不在床上,起初只是觉得钟离醒来见到自己心生厌恶,可是后来他在哪都找不见钟离。
魈开始慌了,他开始派人四处寻找钟离。
可是哪都找不到。
钟离离开了璃月,这是个既定的事实。
他在自己的书桌上发现一封信,第一眼魈就认出来了,是钟离写给他的,这熟悉的字迹魈总是拿来模仿。
上面写着:“殿下已经出师,不必再需教导;璃月海清河晏,也无需再要国师。”
终离,钟离终是离开了他。
怪不得他不喜欢这个名字。
兰夜之时,火树银花。
魈在醉时见到了那个在心底念了千遍万遍的人,那人向他缓缓走来。
“想你了。”那人说,语气里带着笑意,“有个秘密与你讲,自始至终,我都清楚知道是你”。
“所以我来找你了,吾妻。”
魈这才知道,原来钟离没有骗他,他不是谪仙,是个凡人。
而贪念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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