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魈]下完这个蛋,爱上那个仔

原作向,比标题正经
魈原型金鹏可下蛋设定
围绕小鸟生蛋展开但没有直接写

魈隐而不自知的→钟离

秋夜微凉,阁楼的木窗紧闭着,为主人隔开高空的露水寒意的同时也挡下了清亮月光,房内只闻蝉鸣。

客栈独有的床单少见的凌乱,被褥似被谁狠狠抓握揉搓过一番,褶皱卷曲,围着中间的凹陷倒形成个柔软蓬松的小窝。房内幽暗如水沉沉,仅床边一豆灯火,灯芯已经焦黑。

忽明忽暗的火光打在伏于被褥间的一弯瘦削脊背上,大片月白色的肌肤在黑夜里依然晃眼,不似凡骨倒像是某种象牙雕品,只这单薄躯体上的一层薄汗和不住的轻颤使人意识到几分旖旎风光。

魈只觉听得久了连蝉鸣声也淡入黑夜,成为隐隐绰绰的背景,最后被自己的小口喘息声盖住。他体型清瘦,肌肉有力但并不夸张,此时后背光裸,腰背线条正如一张满弓,因腹痛弯出夸张的弧度。

绿发的仙人双手死死捂住腹部,努力蜷缩在凌乱的被褥间,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他今早选择忽略并不陌生的异物感只身前往远处除魔时就该预见现在这种情况。虽然忍痛摸黑赶了回来,但不知是大幅度的战斗产生刺激,还是业障趁机侵扰,这次反应甚于往昔。他忍着坠痛匆匆赶回,只来得及扯下降魔杵,脱去肩甲和上衣,爬上那张他几天躺不上一次的床,顺着本能寻找不存在的热源,堆起巢穴。

鸟类的产卵周期罢了,稀松平常,他想。长生种的繁殖不同凡人,金鹏一脉稀少零落,雄类亦需担起延续血脉的责任,生来如此,无可抱怨。

已经过去多久了?魈从混沌思绪中努力回想着,鎏金眸子蒙上雾影,额头紫菱被紧皱的眉头牵动,手套上的金属已经被滚烫腹部捂热,产卵期为了及时给予并不存在的新生命温暖而上升的体温已使他满面潮红,头脑发热。意识迷迷糊糊下,他把头埋进被褥里,平时冷漠平静的赤金竖瞳此时紧紧合着,少见的脆弱被藏入眼底 ,青绿色的柔软发丝被蹭的翘起来。脱去一身凌厉仙人势头,现在褥榻上只余一单薄脆弱的少年。顶楼除了他自己再无别人,但也只有几声实在难捱的呻吟随着轻喘漏出来,像鸟雀垂死的悲鸣。本就因瘦削而明显的琵琶骨在阵阵瑟缩里耸起,汗水顺着低伏的雪白后颈流下 ,没入织物。

天还没亮,魈想,那么时间还长。不提魔神战争时期的狼狈不堪,和平时期某次在荻花洲草地里突然昏倒使他不得不像真正的野禽一样寻处隐蔽的草丛,来不及掩盖痕迹便蜷起身体,边颤抖着忍痛边意识模糊的默念别有路人经过,
毕竟现在的他连自己都无法守护。

那次产卵他保持清醒直到被清晨的阳光晃出泪水,又在星光下脱力到近乎无知觉的完成这无法推脱的任务。

固定的周期 ,漫长的间隔已然让他选择放弃为必至的苦痛恐惧,若有伴侣则可缓解疼痛之法更是从未纳入考虑。

他只是需要同时扛起两个责任而已 ,族群与帝君。有点痛,但还好,他自己可以做到。
就像他在战争中活到了帝君与他定约,那么以往的虐待凌辱 狼狈不堪就不属于如今的降魔大圣 ,他已然重获新生。就像他如今有机会在送别旧友后,孤独但有信仰的活着,尽管族群已然零落。

此次也是一样,魔物已经剿灭,也不会有路人来,这是最好的,他甚至回到了客栈,可以缩在床上,在清醒时调动一些元素力安抚自己,成效微弱,但聊胜于无。

意识模糊间,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凉意对于他现在高热混沌的意识有无上吸引力,他忍不住伸过头去轻轻蹭了蹭 。舒适的凉意后,他迟钝的感受到了熟悉的夜叉气息,丝丝缕缕,温柔的一点点包裹住他的全部思绪。

不对!除他以外此处哪来其他夜叉?

魈猛的睁眼,抬手用力召出和璞鸢,碧色长枪锋芒毕露,朝床边人影的赤红傩面刺去,但和璞鸢却如同刺入一片浓墨绘就的虚空,连带着他的意识一起虚化。

啊,连理镇心散已经吃完一段时日了,暂时没有新的药吃,那困扰已久的如影随形的幻觉却没再马上出现。默默感慨帝君神力的同时,魈倒也不认为业障会因几服药消失,但在厮杀至天光初显,尘世的一切尚未苏醒之时,拖着染血疲惫的躯体爬上璃月港外的岩山顶,像帝君以前偶尔所做的那样远眺一眼璃月港,然后静坐下来凝视着一旁的岩神像任思绪飘散时,他会不住的继续很久以前就开始的幻想 ,如果是那兜帽下注视着岩元素的眼睛,用那双有移山之力的手,定能…

如同那次一般,金色的神力和肩膀上的岩印突然出现,穿破黑暗和虚空,幻影在岩枪下霎时消失泯灭,魈瞬间清醒,腹间疼痛正好稍弱,下一秒,钟离的身影出现在床边,丰蕴着岩元素力的分身,哪怕不是实体也一下子冲散了业障 ,缓解了魈的痛苦。金色的不怒自威的瞳孔,驱魔的有力双手 ,现在在他身边了…

“…帝君!”

魈本是蜷缩着侧躺在床上,在感应到那股岩元素力时便本能发力撑起身体在榻上行礼,一个大动作牵动着肌肉,异物感前所未有的明显,却只是死咬着嘴唇,深深低下头。

“……这样多久了?”

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内悄然响起,简单的问句如同炸雷般令魈颤抖不已。

这幅模样,竟然被帝君大人见到了……
这种无力的,脆弱的,不符合护法杀生的迅猛夜叉形象的模样。魈心中狠狠默念三遍无用,又努力稳住身形,殊不知在帝君的俯视之下,只有一只止不住抖的鸟儿正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钟离在上次相助时留下的用来感应业障,护他这最后一个护法夜叉不走前辈老路的岩印里加了元素力联系,但却没想到此番探查之下小鸟意识还算清醒,却是这种难言的状态。

灯火幽微 ,少年仙人单薄的上身赤裸 ,刻意压低的呼吸声急促,墨绿色的发丝凌乱翘起,过长的发梢被汗水黏在压出红印的肩头,灯光的阴影下,一手隐隐捂着腹部。尽管魈不敢直视他,但钟离可以看清,那张俊俏小脸满是艳色,眼尾红痕晕染开,见到他前眼睛失神无光,朦胧一片,耳朵也充血的厉害,除了上衣其他的倒是还穿在身上,可已经被蹭得很凌乱了。

一般的药对仙人无用,又注意到衣物上的痕迹,名侦探钟离从他的好记性里精确挑出那个答案,跨步上前,一手按住小鸟汗湿温热的肩膀,用不容置疑的力量把魈推回平躺着的姿势,把忍痛蜷缩的鸟团强行展平,另一只手抚上小鸟的小腹。这突如其来的醇厚元素力大大减轻了魈的痛苦 ,没忍住长舒了一口气后,小鸟生理上是舒服了些,内心已经惊慌失措到下一秒就要风轮两立。意识到正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是帝君曾造就杀伐无边救自己脱出泥泞的手,他急忙回神捂住小腹,却是慢了一步把手放在了钟离的手之上,小鸟在高体温下第一次真正的触摸到其他活物,更何况还是帝君 , 愣了一下,急忙抽手,但抽回去又更没地方放,想掰开帝君的手又不敢直接上手,在空中扑棱半天。小鸟被笼在帝君直白的目光下,最后红着脸缩了缩手,不动了。

帝…钟离帮他除去业障,现在要帮他…

支支吾吾了半天 ,一向稳重的仙人僵住了身子,也不敢反抗,瞳孔巨震的看帝君用手在自己肚子上按来按去,憋了半天连疼痛都忘了,憋出来几个字。

“……不,不敢。”

“若无不同元素力注入,金鹏产卵会艰难晦涩 ,疼痛难当,我既在此,免你两日的痛楚,无甚不妥。”

钟离理由充分,条件正当,亦知道魈为何不愿被助,但习惯了孤身一人并非一件好事,有时反而是种勇敢的恶习,凡人深夜无事,正好助魈一臂之力,他心无芥蒂,行的畅快。

但魈在此刻一时间说不出话,
那神像上的人终于不再在高位发令,不再寄于信件药品便条中,亦不再在酒局中斡旋,而是贴近他,帮他疏解另一个他无法卸下的责任。

要是被任何其他人在此刻帮助,旅行者,七星,普通民众,其他仙人,不,哪怕是看到这样一幕,他都无法接受,认为是自己实在无能,连躲起来都做不到了,宁愿竭力逃走,哪怕再度置身危险,也要独自离开。

只有帝君,钟离先生,有理由也有能力让他无法对帮助说不,强大的神明当时也正是这样在直接杀灭梦之魔神,他原来的主人之后,对几乎分不清现实幻梦的他伸出手来,用契约指引他接下来千年的方向 ,令他自愿守护一方水土,遵守这份契约,哪怕“岩王帝君”已经不复存在。

很显然他尊敬、钦佩、信任帝君,但隔着一段距离,与人如此,与仙亦然,不想去人间烟火看看,不愿去众仙洞天,但现在这段距离拉近了,甚至马上有变负的可能,而且显然不可能是他自己靠近的,但魈的确感到一种久违的…想要和人亲近的感觉

钟离在输送元素力的同时,注意到了手下小鸟与清醒时全然不同的直愣愣的盯着他看的眼神,苦笑着做出了有不同元素力帮助其实只需一会便可结束的解释,随后便以为小鸟不明原因的愣神是对长久的本可避免的疼痛感到无语,遂加快手上动作。

蛋落在柔软的被褥上,鸟巢的形状散的差不多了,凹陷好好的履行了职责。钟离先生最后看着破破烂烂的“鸟巢”笑了笑,告别离开,魈在他的要求下,没有行礼。

金鹏在漫长的光阴里处理过无数次这种毫无意义的产物。毫无意义,即他清楚的知道这枚尚带余温的容器内并无生意,没有留存的价值,因忙碌程度决定是好好埋于常去的地方(比如岩神像旁的巨岩边) ,还是随随便便的就地毁掉(比如磕碎在丘丘人尸体边的矛头上),最终归宿都是回归大地

足足百年的光阴里,魈少有的不理性行为也就是有一回结束后已经精疲力尽,直接睡去,醒来发现自己无意识间已经化型,蛋在厚厚的羽毛里正温暖。但那只是无意识的,第一次观察完那青色底有细金纹路的小东西之后,当言笑苦于没有符合老板心意的大菜而他又没处丢蛋时,他都想顺手把蛋放到楼下厨房。

但这次不同,尽管蛋还是原来那个,房间空气里的霓裳花香气也散了个干净,可他知道这次已不再独自承受苦楚,赠他武器赐他新生的神明投下更多光芒,让他看清如果在一个更明亮的世界他的愿望会是什么。

最后,这枚蛋就埋在望舒客栈下通向璃月港的方向,尽管和那座岩神像都相隔好远,但是已是两种归宿里少有的细致。魈最后拍了拍泥土,在某日的余晖里一步步走向喧嚣人间,或者是说,走向人间里的钟离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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