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男大学生钟离x魈。
*大爷与手养鸟的黄昏恋(?)纯爱疗愈向。
*原作设定,但现代背景
*七神时代结局与后日谈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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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仙宫,在六十年前正式获名国家博物馆。
能在玉京台的送仙宫修文物,听起来气派又雅致,写进简历这辈子就不愁找工作了。可真去干了才知道,低着头再一抬一天就过去了,腰酸背痛两眼昏花,说到底文物修复也是靠爱发电罢了。
老师傅因为常年伏案,脖子腰椎全是毛病,半小时就要起来走动走动,每次起来活动也会喊着学生们跟他一起出门透气。玉京台种满了一年四季都是金黄色的璃月银杏,叶子掉个不停。一院子的人,分两垛站。这小小四合院里除了钟离,剩下的都是博士生,越是读书搞研究越是对天叔这位世家学究五体投地,在心里把他捧上神坛,也就是钟离这刚入了门必修课还没学几年的,能不卑不亢上去陪着天叔聊天。
“小钟你才二十多岁,还不知道久坐的厉害,别跟我似的四十岁就腰椎间盘突出了。”
“天叔说的是。”钟离取下眼镜,转头望向恩师时也听到自己脖子卡巴卡巴响了两声。“但送仙宫可不是我这样的普通学生能进来的,全是托您的福,过了暑假就没这机会了。”
天叔走到荷花缸前点了根烟,咽下去滤出来,舒爽得一哆嗦,声音也沙哑了,悠悠道,“愿意学这个的年轻人不多了,谁都别端着这恩惠予施的架子。你愿意学,我就赶着退休前尽量教就是了。”
“那退休之后呢?”
“等着学校返聘我,工资翻倍养老金照拿!”
一老一少哈哈大笑。
作为全国最大的文物保护单位,上一次闭门谢客还是与至冬恢复邦交,最高首相在玉京台接见女皇。
今天整个三环以内都限行,从首都机场到玉京台的干道全部戒严,黑压压一片的军队装甲车排成延绵不绝的车阵,恭迎国宝和璞鸢回家。
国之重器,文化图腾,上古神器……这等瑰宝就算是国家博物院也舍不得公开展览的,大概率只会放一个仿品在外面,本体藏在地下好几层。与之成对的贯虹之槊早已失传,和璞鸢在建国初从层岩巨渊被挖掘出来就收入国库,却在二十年前离奇失踪,此事压了五年才爆出,一度成为未解之谜,一年前却又在须弥的降诛魔山找到,举世震惊。
玉京台方面显然是吓坏了,离奇失踪的国宝一直让国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居然还流落邻国!若不是须弥与璃月交好,这和璞鸢搞不好从此就要流落海外了。玉京台作为国家文物局的脸面,这次可不敢怠慢,甚至都不敢走灵矩关那边的山路,专机空运到天恒山才敢转成陆运进港。
今天下午和璞鸢就会到达国博,经由国家资历最老的一群大师检验记录后,展览一个月再收入地库。
这是万年前的神器了,存在的时间甚至长于璃月这个民族。这等国宝本不应公开展出,国博也是为了平息弄丢宝物的民愤才出此策,这一个月展完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运输车已经进了璃月港主城,越野车的轮胎在清道过后的首都往日最繁华的双向十六车道上留下尘土飞扬。送仙宫进行了最后一次清场和全员查验身份、搜身,承露厅和和记厅副处级以上干部出席,各方面严阵以待,钟离的手机已经被没收了,他用办公室的电脑偷偷看网上直播,哪怕只是航拍一大溜装甲车,收视率都达到恐怖的35%。
在一阵喧嚣,领导致辞之后,博物院众人才被传到玉京台。全场肃穆,天枢和其他五名学界泰斗上前检查文物,初步检测无恙后就准备开库转运,到专业环境下扫描归档。
钟离想着自己也没资格参与文物检验,正在琢磨晚上回家吃什么,就看到天枢偷偷朝他勾勾手,他受宠若惊跟在队伍最后,混进了这群平均年龄五十岁、平均学历博导的队伍。
钟离只是远远看着包裹的防尘袋打开,都感觉自己的眼睛被锐利的光芒割伤。一众大师也不约而同停住了,大家都在屏住呼吸,压抑看到神器的惊颤。
和璞鸢。
他此生都没想过自己能离这上古神器只三步之遥。
“五尺七寸,十三斤六两,全枪由一块整玉雕琢而成,玉质极好,温润晶莹,巧夺天工。和璞鸢明明由玉与金石制成,密度却是常世这些材料的两至三倍。即使是万年后的今天,人类也没能复刻这种不可思议的材料或工艺。这或许也解释了为什么历经万年,连望舒银杏都化了石,和璞鸢仍然熠熠生辉,向每一位观众无声地倾诉着璃月的过往……”
钟离至今都记得他小时候在电视上听到的这段话,以及那种跨越电视信号的极致美丽。
如今就在眼前。这样不可方物无法言说的美像一种暴力,或者威胁,让人无法挪开视线。璃月是一个信仰自由的国度,有不少考古界的人仍在信仰七神教,现场就一名教授现在正涕泗横流地跪地朝拜,钟离趁着这个空隙又往前凑了两步,挤到天叔身边。
他得到了天叔一个眼神许可后,往手上哈了口气,活动活动手指,又把手套拉紧几分,轻轻拂过枪头与枪杆处那诡异的白玉环——这也是和璞鸢的未解之谜。它显然与这枪不是同一种玉,雕刻手法比起保护连接处的互柄,更像是一个扳指之类的装饰品,扫描后还会发现圈内镌刻龙纹,而和璞鸢通体只有鹏鸟纹。显然并不是一体。
更费解的是,和璞鸢由整块玉雕琢而成,前有枪头后有金鐏,这小小一个白玉圈子是怎么套在枪柄上的?
钟离做了个深呼吸,转头去帮老师和其他师傅搬运扫描器材,给摄影师搬腾出空间,帮摄影师打灯。
前前后后忙了十几分钟,他也知道自己的资历不合适一直往前凑,给人腾出地方之后他去墙角喝口水,看着墙上的消防逃生路线恢复酸痛的眼睛。
突然屋内的灯闪了一下,钟离还没咽下嘴里的水,就听到人群里一阵骚动。
“玉环呢?!”
“怎么没了?!!”
整个专家团乱成一锅粥,上一秒摄影师还在聚焦,这一黑一亮之后那东西就凭空消失了。钟离眼睛尖,离很远也能看到,和璞鸢上那一处碍眼的白色消失了。只是他的第一反应是——拿掉了确实好看不少。
他不敢乱动,毕竟现场大概要开始一趟搜查,他本就没有进文物修复室的资格,最好低调行事不要给老师添麻烦。
他又低头喝了一口水。
然后看到那个白玉环正套在他的左手大拇指上。
钟离揉揉眼睛,看看手,又揉了揉。
一把捏爆了纸杯。
人群的骚动随着灯泡又一阵闪烁噤声。和璞鸢的离奇失踪和漂流海外已经成为了国家级别的怪谈,就算现代社会人均无神论,遇到这种怪力乱神的事人也宁可信其有。
白炽灯的闪烁越来越频繁,像一个濒死之人的挣扎喘息。房间里鸦雀无声,摄影师放下手里的相机和扫描仪,都不知道该护着还是躲开。
“砰!”
白炽灯爆炸,几位元老本能地扑上去保护文物。有衣服的摩擦声,有崩溃的喊叫。
“等一下?”“在哪里?!”“谁拿走了?”“怎么回事?”“枪呢?”“灯谁去开灯!应急电源呢?!”
摄影师赶紧打开机顶外挂闪光灯,刺眼的白光让人眼前一花,等到眼前纷乱的光斑稳定下来后,只有空空如也的台子。
和璞鸢,再次不翼而飞。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