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舌(15-19)

15
听若陀这么说,魈迅速收起情绪,在摩拉克斯投下视线前,恢复了无悲无喜的神情。
若陀挠挠头:或许是我眼花了,既无事那开始吧。
说着便继续摆弄撑口器,金属的器械在魈眼中折射出不祥的光,像是曾经斗兽场里猛兽带着的刑具。
终于,摩拉克斯准备好了手中的刀具。金鹏的肉身极为坚硬,非神力难以割开,他需要亲自操刀灌注力量,进行治疗。神明安抚地拍了拍魈的头,将被褥放在魈怀里:
“抱歉,魈,普通镇痛的药物对神力不起作用,这次刀割会很疼,你只能忍忍,我会尽力快些,忍不住就抓被子。”
魈的手掌疤痕累累,几处痕迹明显是抓伤。魈又会错了意,是的,奴隶的身体不属于自己,不该擅自留下印记。
手术开始,魈努力配合若陀戴上撑口器,嘴巴被冰冷的金属束缚着,心里涌起不合时宜的屈辱。残缺不全的舌根就这样暴露在两人眼前,摩拉克斯拿枪从没抖过的手,抖了。梦还是死得太便宜了!
感受到岩神骤然凌厉的视线,魈金色的眸子落下了一滴恐惧的泪。摩拉克斯温柔地抹去那泪珠,对魈说别怕,然后聚精会神灌注神力在刀尖上。
锋利的刀刃一寸寸切开溃烂的舌肉,本能地挣扎被若陀按住,嘴被口器稳稳固定,一丝躲避的余地都没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魈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待宰的禽兽,只能全心全意地感受主人赐予的伤痛。可是,好疼,太疼了。无法忍受,只能狠狠抓住怀里的棉被。血流进嗓子里,魈剧烈地咳嗽起来。刀刃也因此划过食道,刻下新的伤痕。
在摩拉克斯的示意下,若陀一掌拍在魈的后背,助他咳出鲜血,血不偏不倚喷在摩拉克斯衣服上。
天长地久有时尽,摩拉克斯加快手下的动作,很快清理干净了梦恶咒的痕迹。剩下的就很简单了,手掌抵在魈脑后,温柔的力量流过唇舌,治愈伤口修补血肉。
接下来的治疗竟一丝不适也没有。魈感受着温和的力量和口中陌生的“异物”,终于从剧烈的痛苦中缓过神来。小鸟涣散的瞳孔里映出摩拉克斯衣服上大片的血迹和被自己撕得粉碎的被褥,心中暗道,折磨还在后面。
尽管四肢仍然瘫软乏力,魈还是艰难地收起因疼痛化出的耳羽和利爪,戴着口器,绝望地跪在神明面前。低垂着头想要张口认罪,却因多年不曾言语,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来,冷汗顺着额角滴在床上。
彩蛋:第一次背叛(下)
小孩似乎是瘸了腿,跑得很吃力,金鹏见状将他背在背上,穿过小道一路疾行。营寨的路并不好走,夜里一缕月光也没有,尸体混杂着血气横在暗处,饶是金鹏眼力极佳也一个不察是被绊倒在地。
下意识护着身后的孩子,而翅膀上的伤便不可避免地撕裂了,金鹏强忍住不痛呼出声,将小孩抱在怀里继续赶路。忽然,去路被人拦住,竟是此刻本该在监牢的梦主,身后站着一群严阵以待的守卫,似是在此恭候多时。
“小金鹏,不待在地牢里,你这是要去哪呀?”
眼看走投无路,金鹏准备殊死一搏,化出利爪向梦攻去,却感觉心口一疼。毫无防备间,怀里的小孩掏出一把匕首,深深地插进金鹏的心脏。金鹏失了力气重重倒在地上:“为什么!”
“乖,你做得很好,现在你可以离开这里啦。”梦对着小孩笑得一脸温柔,孩子看了眼手里滴着的血和地上抽搐的金鹏,咬咬牙,向远处跑去。没跑多远,一支箭穿过了小孩的心脏,他缓缓倒在了地上。
“小金鹏,你大可以试试逃跑,看看还会有多少人因你而死。棋子而已,妄想逃脱?你永远只能在我手里。”
好戏落幕,这也是金鹏第一次尝到背叛的滋味。
16
你试过碾碎一颗珍珠吗?莹白的珠拼尽全力维持着形状,直至施加的力量超过他的临界点,然后化为齑粉。后来,任凭旁人再如何珍视,也不能拼凑出原本的那颗了。
没有经历过千锤万凿的摩拉克斯实在是无法理解魈心中的患得患失弯弯绕绕,可他眼里的恐惧宛如实质,无法忽视。岩神只好把人抱到怀里,笨拙地开口:“会好起来的。”
魈,试着相信我,不论是你的伤口还是灵魂,都会好的。
眼看气氛不对,若陀连撑口器也顾不得取,提着药箱溜之大吉,临走还不忘关上门。
摩拉克斯看着怀里瑟缩着却仍坚持要跪的小鸟团子,深觉实在是不能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他轻柔拿下魈脸上固定着的金属器具,帮他合住了嘴。
“魈,你曾遭受欺骗伤害繁多,难以信任旁人,可今日你应确实是误会了什么。如今舌头已经恢复,若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吧。”
事情的发展和魈心中所想竟完全不同,没有诘难和羞辱,神明只是想要自己的回答。难不成前日种种,是自己想差了?
在摩拉克斯鼓励的目光中,魈小心地张了张嘴,语气悲凉,声音十分嘶哑却真真切切可以讲话了:“主人,您禁止奴进食,是因为奴做错了什么吗?”
“我说过了,你是仙兽,不要自称奴。没有不让吃饭,只是治疗太过凶险,经脉逆行,食过会吐。先喝些茶水,粥已经在热了。打你是因为你不顾惜自己身体,身犯寒症还跪在雪地里,雪吃了胃里不疼吗?”摩拉克斯的掌抵在魈的腹部,轻轻揉动,那丝寒气也飘走了。
原来如此。魈感受着神明搭在自己头顶的下巴和胃里的暖意,终于放任自己相信了直觉,摩拉克斯大人,是一位好神。夜叉一生只会忠于一位主人,而大人,就是魈半生求而不得的归宿吧。
转过身离开温暖的怀抱,魈认真地和神明对视:“摩拉克斯大人,我想好了,我愿意与您签订契约,留在璃月,为您而战。”还有一句魈没有说出口——至死方休。
摩拉克斯看着终于缓过神来的小孩,宽慰一笑:既如此,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彻底痊愈之后,便随我征战沙场,为护法而杀生吧。
而当下,摩拉克斯稍稍停顿,看着魈略带紧张的神情,补充道:还是先吃饭。
彩蛋:偏我来时不逢春
一次业障侵蚀,魈陷入梦魇。
梦中初被岩神收伏之时,金鹏作为梦座下大魔,主人咽气那刻便脱离控制伏倒在地。摩拉克斯冰冷地看着低入尘埃的金鹏,一言不发。
守卫拖着金鹏关进地牢,“岩神大人对俘虏一向不错,这只夜叉不知是干了多少恶事,才会问都不问就被关进地牢,听说大人还要来亲自用刑,问出梦之魔神的秘密。”
束缚在刑架上,金鹏静默地等待最终判决。自己做了那么多恶事,即便是被斩立决也不该有半分怨言,可不知为何,每每回想起神明那冰冷的一瞥,就像有钝刀子戳进心脏,极痛。明明从未见过,却好像十分渴求那人的关怀。
人道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
17
契约已成,像是牢笼又似甲胄,金色的岩印没入胸口,将魈和摩拉克斯联系在一起。
翅膀治疗需要其他伤处完全康复,在等待治疗休养生息的日子里,魈仍同摩拉克斯住在一起。白日帝君教小鸟习字读书,夜晚同床共枕相拥而眠,不知出于什么缘由,若陀龙王没有点破岩神那套为了方便观察伤口的说辞,而魈只以为是主君对伤患的仁慈。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不知不觉,过去了三十个晨昏,金鹏血脉生性好战,这样近乎温室的生活对于魈来说还是有些过于平静了。再一次摩拉克斯晨起准备练武时,魈鼓起勇气对帝君开口:
“帝君大人,夜叉一族为战而生,百年来我所造杀业诸多,幸得您信任能够为护法而杀生。如今伤口已经恢复,把我当做工具就好,我会成为您手里一把刀,劈开魑魅魍魉,不知我可否去前线战场为您开拓疆土。”
摩拉克斯听了魈一番真心剖白,也明白是自己考虑不周,金鹏鸟非是画眉团雀,本就不是能关在笼子里家养的鸟儿,想要建功倒也无需阻拦,可魈总不能一直把自己当成工具。
“我虽是武神,却本不是好战之人。四处征战并非要开疆拓土,乱世之中,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只是希望带着臣民们建造一个没有纷飞战火、河清海晏的国度,让世间有灵之物皆有容身之处。你亦然,并非工具,以杀止杀也要顾惜己身,不可再像之前那般以命搏命。
况且,我们之间的契约本就是我为你治好伤,你随我而战。如今你并未痊愈,翅膀尚未治疗,我也无需伤患投入战场。”
魈好好将养了一个月,脸颊上也有了些血色,朝夕相处间渐渐克服了对魔神深入骨髓的恐惧,帝君讲的那些话,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过去的岁月里,金鹏一直是作为低贱的工具而活,即使岩神大人百般修补,魈也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尚有一些用处的武器而已,乍闻此话,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下意识的反应也只是茫然地对摩拉克斯单膝下跪:“是,大人,魈明白了。”然后便坐到桌前,开始习字。
“魈,今日不练字了,来随我习武。”
彩蛋:丹青难描
魈初被摩拉克斯解救的那些时日,两人同住了数月之久,白日里摩拉克斯教了魈许多笔墨功夫,丹青之术便是其中之一。细细想来除了那些经年难除去的业障,魈身上满是摩拉克斯留下的痕迹——枪、降魔杵、连理镇心散,诸如此类。
当初教给魈丹青完全是摩拉克斯一时兴起,没想到魈对此竟十分感兴趣,在摩拉克斯精心指导下画技也是一日千里,可魈虽苦练多年,摩拉克斯却在望舒客栈没有见到哪怕是一张魈的作品,这令他困惑不已,特意去问,却只是得到一句“属下画技粗陋,恐污了大人的眼,您还是不要看为好。”
摩拉克斯对自己徒弟的绘画水平还是很有信心的,实在不理解有什么好遮掩,直到一次偶然发现魈床下的锦盒,才明白这么多年,魈来来去去画的都是自己。或闭眸浅憩,或横刀而立。这些见不得光的旖旎念想,竟也有显山露水的一天。
18
“是,大人。”小夜叉跟随主君的脚步踏入演武场,或许是大人的安排吧,场中空无一人。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摩拉克斯经过百般武器,停在长枪之前。
大人是要教我枪法吗?没等魈暗自开心,摩拉克斯抄起一杆白缨枪,突然向魈挥去。枪尖的铁划破空气,凛风就要钉在魈的胸口。
震惊只是一瞬,魈强迫自己压制住经年战斗的本能,分毫不敢躲避,乖顺地站在原处,坦然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颈,尽管他并不完全确信岩神是否会真的要自己的命。毕竟,大人所为,总有他的道理。
“如何能不躲呢?魈,不论对手是谁,不论出于何种境地,永远要将自己的性命放在首位,这是你必须明白的。”摩拉克斯堪堪收起枪缨,对仍僵在原地的夜叉说道。
生死一线的瞬间,魈额角还是不可避免地沁出汗珠,砸在地里。原来,下属竟也可以躲避主人的动作吗,曾经禁止躲闪甚至禁止闭眼的禁令,早已嵌入骨髓,非旦夕可改。君主还在等待回答,魈却自顾自陷入回忆之中。
“魈,你还好吗?”明明是控制好了力道的,面前的小孩竟瞳孔扩散,满是恐惧之色,摩拉克斯抵上魈的额头,这才将人叫醒。
“抱歉君上,我,属下无事,属下明白了。”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魈低下头,对摩拉克斯道歉。作为下属,怎可在君主教导时分神,实在是,大不敬。
神力流转,确认魈的确无事,摩拉克斯这才开口,“魈,你以前,是用什么武器?”
曾经吗?自有记忆开始,自己即是在梦的手中苟活,尚未化形时便被控制着要以仙兽稚嫩的爪牙为祸一方,没多久,梦神便以秘术强迫金鹏化形,人形的幼崽完全没有在战场上存活的可能,梦也不想损失新得来的玩具。
金鹏被扔进斗兽场,禁锢了原身,只能以人类的姿态争斗,生存的本能迫使小鸟不断地厮杀,为杀戮而生的夜叉,学习能力极强,不断捡起死去对手的武器,残剑,断刀,仅剩木棍的枪杆,什么都好,我还不想死,我,能活下来,吧?
乍闻岩神的话语,魈不知怎么回答了,前尘往事何堪问,“大人,我都用过的,不过,我最喜欢枪。”穿过梦身体的岩枪明亮到令天地为之失色,更何况一只小小的金鹏鸟了。
彩蛋:梦时期的令行禁止
魈不记得了,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在那久远到还没有被完全驯服的曾经,自己是反抗过梦主命令的。
一次残酷的讯打过后,梦仍不愿放过幼小的金鹏,这小兽灵活得很,明明倒吊在刑架上,却还是左摇右晃地躲过了些许鞭尾,不好不好。
“金鹏,你好大的胆子!”有心给小鸟立规矩,梦突然厉声喝道。
金鹏不明所以,明明是一场毫无缘由的责打,自己甚至并未申辩,怎么还要遭到训斥。
“本座施予你的,疼也好伤也好,都是恩赐,你竟敢躲避,你是在对本座不敬吗?”有心刁难,梦说道。
金鹏如何不明白,无论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主人想要鞭打的决定,索性闭紧了眼,静候怒火。
“谁准你闭眼的,仔细看着,还有五十鞭,躲一次加三鞭,闭眼的不算。”
身体本能地颤抖难以控制,没人记得那天金鹏到底被鞭打了多久,只是地牢出口的守卫听着那鞭声从天黑到天亮,再到残阳沉入土地。
金鹏再也不敢躲避任何一次施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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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弄死太便宜她了如果有梦的周本一天十遍都不够:s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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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同感!!真的太便宜她了!!

鞭尸!!

以后可以不用叫梦魔神了,她叫安洛希娅

欸?是哪里出现的 :open_mouth:

为什么呀

这是内鬼前段时间爆出来的废案,奴役魈的魔神叫安洛希雅,一起被爆出的还有魈的真名【本愿锢卢】(意思是誓死驱逐一切黑暗)虽然以上是废案,但是不一定所有内容都作废了,至少这个魔神名比玩家自己二创的梦更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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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看我上楼回复。

哇哇哇

20
“既如此,倒是省下了寻教习的功夫。枪乃百兵之王,易学难精,你既喜欢,我亲自教你。”说着,摩拉克斯化出在战场上穿透梦魔心脏的贯虹,展示给魈。
岩枪破风而出,挥、挑、刺出,枪尖穿过草人的胸口,然后回转到手中。
并无多余的讲解,摩拉克斯演示完毕,将贯虹递到魈的手中,让他照着自己刚才的枪式打一遍,想看看小夜叉悟性如何。
魈学的十分用心,不敢辜负神明的一片心意,可当神明将武器给自己时,还是未免有些受宠若惊。战场上那石破天惊的一枪在当时心如死灰的金鹏心里留下过于浓墨重彩的回忆了,不承想竟有机会握住这枪脊。
如此神兵,万万不可辱没。学着君主模样,魈开始挥枪。枪法行如流水,招式上无丝毫错漏。汗水滴落,魈到底是大病初愈,最后一式后力不足却不肯服输,咬牙收枪却一时不察将充斥着业障的元素力附在了岩枪之上。
怎能因为自己污染了君主的枪?气息紊乱间力量失控了,业障隐隐有暴起之势。
摩拉克斯蹙眉,从背后托起魈的双臂,到底是杀场上浸久了,同样的姿势,小夜叉做起来杀戮之气尽显而中正不足,一招一式间尽管威力十足,却是完全不顾命门是否暴露。
摩拉克斯从背后环住魈的双臂,催动神力压制了业障,一点一点纠正他发力的姿势,“习武一事,不可操之过急。”消除了四散的业障,神明毫不嫌弃地用衣袖拭去魈眼下的汗滴。
“金其锋而以木为柄,舞时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泼水不能入,用以临敌,矢石所不能摧,此有枪法之始也。
长枪之法,熟则心能忘手,手能忘枪;圆精用不滞,又莫贵于静也,静而心不妄动,而处之裕如,变幻莫测,神化无穷。”
魈极力地听,又不可避免的沉溺在这个宛若拥抱的姿势里,自己何德何能被如此对待呢。太贪心了,如果,能真的被拥抱一次就好了。
一天的授业结束,摩拉克斯惊叹于魈的天赋,不愧是夜叉一族,生来就属于战场,不过,要教魈懂得攻守结合才行。
赞赏的话不能言说,以魈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的武艺能派上用场,恐怕会更加以身犯险,还是等他学会顾惜己身后,再允其参战吧。
魈不敢奢求神明的夸赞,甚至对于神明没有惩戒自己污染了岩枪而疑惑,不敢询问只好更加努力地练习。
“每日同一时间,我教你习枪。今日就到这吧,回去休息。”眼看天色已晚,摩拉克斯开口说道。
彩蛋:今夜星光灿烂
海灯节,是璃月的人们纪念在战争中为守护和平而牺牲的英雄们的日子,无论是街巷的孩童还是港口忙碌的船夫都会在这晚停下手中忙碌的工作,燃起宵灯,放于天际,祈愿安宁丰足,岁岁欢愉。
除了魈。
海灯节是降魔大圣一年中最不喜欢的一天了,这晚的魔物总是格外猖狂,就连业障也十分叫嚣。数天彻夜的战斗就连魈也有些疲惫了,魔物不足为惧,可即便仙人也力有尽时,强撑着剿灭最后一处邪祟,魈在浅滩中清洗身上的伤口。今晚没有月光,天空却因为宵灯而显得明亮。
水面映出血色的傩面像,是业障。艰难地战斗过后,还是魈略胜一筹,只是脸上又添了一处伤口而已,没关系的,不要用烦人的标准去揣测仙人。
“明明海灯节里纪念的英雄也包括你,为什么你却不想去看灯呢?”午后白色漂浮物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魈脑海中,还是有些累了吧,在团圆的节日里,作为夜叉一族仅剩的一位,魈有些不合时宜地感到冷。
唤出风元素擦去身上的血迹,行至最高处的岩神像脚下,在夜与风的怀抱中,睡去吧,假装是摩拉克斯大人注视着自己。
昏昏沉沉间,身体的伤处似乎不那么疼了,背后暖意袭来,混着霓裳花香。
“钟离大人!”
魈睁眼,不可置信地扭头去看,只有神像发出的光芒,并无钟离的身影。
原来,是梦啊,肖想神明的夜叉,真是可笑。伤口已经愈合了,可似乎更冷了。
“摩拉克斯大人,或许,您,愿意抱一次我吗。”宵灯明的晃眼,魈小声地对神像呢喃,反正也不会有人听到,放纵这一次吧。
爬上神像,在背后拥住冰冷,会好受些吧,泪水融入岩石。
神光闪烁,魈背后一沉。只听神明独有的声线在耳边低语:“傻孩子,璃月的神像,都是我的化身啊。”
钟离拉着魈,不顾那些尘土,随意坐在地上,然后拥住。力度大到将魈扑倒,不知是谁暖了谁。
“魈,我一直爱着你啊,这么多年等你发现,你却是离我越来越远。我给你拥抱了,你愿意给我一个吻吗?”
天上满是宵灯,今夜星光灿烂。

3 个赞

有更新啦。所以魈心懷愛慕神明多年,但唯恐褻瀆及冒犯對方,加上自卑敏感的心裡及容易鑽牛角尖的性格等影響,不願吐露及訴之於口。而摩拉克斯早對魈鳥心動,從很多地方細節就能察覺帝君的偏愛及特殊,本想等魈鳥打開心結和他表白,沒想到千多年來木頭魈完全沒察覺點端倪(或者沒敢往這方面想),最後鐘離忍不住附身神像主動及回應魈的請求給他擁抱並表達心意,幸好兩人終走向彼此及有共度往後餘生的機會。